他指了指蘇霓錦手中的燈籠,蘇霓錦這才反應過來,把手中燈籠遞給了他,他身後那硬朗一些的帥哥立刻上前要接過燈籠,被他抬手拒絕。
“請。”
那人對蘇霓錦比了個手勢,帶著令人難以拒絕的氣勢,蘇霓錦將這歸功於這位帥哥哥的人格魅力,趕忙跟上。
宮裡倒是燈火通明,亮堂的很,但出了東宮之後,走上先前入宮時走過一邊的高牆甬道就沒那麼亮了。
那條高牆甬道又長又暗,今天傍晚下過雨,把天幕衝洗的很乾淨,空氣中也夾雜著一絲青草香,月亮透過雲層,灑下銀色的光芒,將路上的水潭照的這兒亮一塊,那兒亮一塊。
“蘇公子對字很有研究嗎?”
安靜的環境中突然響起人聲。
蘇霓錦原本在看月光下自己的影子,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愣了片刻才回應道:
“啊?嗯……略懂一些。”
心中納悶他怎麼知道,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既然是東宮的羽林郎,那肯定是在太子身邊值守,父親去稟報太子的時候,他肯定聽見了一些。
那人提著燈籠,悠閒的與蘇霓錦並肩而行,從他的步子來看,應該是有意在配合蘇霓錦的步伐。
“那你可否與我說說,你所謂的‘字的氣場’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可有根據嗎?”那人又問。
蘇霓錦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有點猶豫能不能跟他說太多,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就她和這個人走在最前麵,兩個黃門和那個硬朗些的羽林郎落後他們不少距離。
這下蘇霓錦連個詢問的人都沒有,正好又對上那人居高臨下,又好像似笑非笑的眼睛:
“我隻是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沒彆的意思。你若覺得不方便說,那便不說吧。”
蘇霓錦覺得這人既然能說出‘字的氣場’來,肯定知道的更多,而且這也不是秘密,乾脆說道:
“你都知道這麼多了,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就是通過看字的連貫性來判斷的,賬本是一點一滴的記載,字與字之間應該是不連貫的,但作假的那些賬本上的字卻是一氣嗬成的,很顯然是有人倉促間一鼓作氣寫成,所以我判斷那些是假的,沒毛病吧?”
蘇霓錦把之前跟父兄說過的那一套如實道來,隻見那人並沒有流露出多少驚訝,很平靜的點了點頭:
“好像是有點道理。”
蘇霓錦不滿他略帶懷疑的目光,直言道:“什麼叫好像有點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那人見蘇霓錦麵露嗔怒,滿臉寫著認真兩個字,不覺好笑,微微勾起唇角:
“可你這個道理成不了確鑿證據,因為不是人人都可以看出來的。如果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你的這個發現,意義不大。”
蘇霓錦瞪著兩隻大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裡似乎能倒映出璀璨的星辰,隻見她眸光一動,倔強道:“我當然有更加確鑿的證據。”
那人嘴角的笑意加深:“是嗎?說來聽聽。”
蘇霓錦嗤笑了一聲:“你當我傻呀,我若與你說了,你去回稟太子殿下,我爹的功勞不就沒了嗎?我才不跟你說,等我爹明天回家了,我跟我爹說。”
那人很意外蘇霓錦的坦誠,一般人就算心裡這麼想,也很少會直接說出口的吧。
“還挺精明。”那人說,忽然停下腳步,問蘇霓錦:“你知道我是誰嗎?”
蘇霓錦不由自主停下腳步,疑惑不解的看著他:“誰啊?”
“我……叫羅時。乃是東宮羽林衛統領及太子殿下的近身護衛統領。”那人對蘇霓錦自報家門。
蘇霓錦反應了一會兒後,才問:
“東宮羽林衛統領及護衛統領……是幾品官?”
自稱‘羅時’的統領大人麵上一愣後,回道:
“呃,三品。”
作者有話要說: 披馬甲出沒的某人:官職是不是說低了?老婆不會嫌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