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東宮的羽林郎都是世家中的翹楚年輕兒郎去,年輕人老弱傷亡,崗職調任的幾率低,所以基本上都是三年一選,每次也就那麼一兩百個名額。
正巧下個月就是東宮羽林郎的選拔月,所以蘇佑寧才會覺得這是明燈在給他指路,簡直天賜良機。
對於蘇佑寧的人生理想,蘇霓錦不想評論。
不過她這個哥哥沒有遺傳到父親的讀書天分,考狀元的路基本已經堵死,他也就會舞個刀弄個棒,往武職發展,說不定是個好選擇。
不過聽他剛才說考羽林郎有多艱難,蘇霓錦都有點擔心他能不能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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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一起到了飯廳,看見飯菜已經開始上桌,沈氏扶著蘇軫一同進門,伺候的小心細致,生怕蘇軫哪裡磕著碰著似的,兄妹倆對望一眼,暗自偷笑。
蘇軫似乎也感覺到了他們這樣在兒女麵前似乎不妥,小聲對沈氏說了句什麼,沈氏就橫了他一眼:
“他們要看讓他們看好了。你是傷患,我自然要服侍周到一些的。”
冷冷的狗糧在兄妹臉上胡亂的拍。
等到沈氏把蘇軫扶到主位上之後,兄妹倆也上了桌。
吃飯的時候,沈氏依舊事無巨細的照顧蘇軫,若不是蘇軫堅持自己的胳膊吃飯沒問題,沈氏簡直想端起蘇軫的飯碗親自喂他。
蘇霓錦覺得父母的相處模式太有愛了,很難想象這竟然是個純粹的古代家庭。
可見隻要男人願意,不管在什麼樣的誘惑條件下,一夫一妻的婚姻也是可以做到忠貞不二的。
蘇霓錦在心中暗自欽佩。
沈氏給蘇軫布好菜以後,才得空端起了自己的碗,然而沈氏看起來卻沒什麼胃口,蘇佑寧問:
“娘,大夫說爹的傷無大礙,您就彆太擔心了。”
沈氏幽幽一歎,放下飯碗:“我不是擔心你爹的傷勢。”說完看了一眼正吃的香的蘇霓錦,把蘇霓錦看的一愣:“娘,我臉上有什麼嗎?”
“唉。你個沒心沒肺的。”沈氏連筷子都放下了,頗不是滋味的說道:“我今日親自去抓藥,在外麵聽到個消息,說是平陽侯府要辦喜事了。”
提起平陽侯府,蘇霓錦就想起了自己那個沒有緣分,還很倒黴的前未婚夫裴遇,問道:
“他要和杜嫣然成親了嗎?”
沈氏黯然點頭。雖說她也知道裴家非良配,可到底是跟女兒訂過親的,若是沒有中途那些幺蛾子,如今要成親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了。
想到這裡,沈氏不禁有點唏噓。
“裴家和杜家要成親了,居然沒什麼動靜?”蘇佑寧一下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他們倒是好意思鬨出動靜。”蘇軫說。
“裴侯爺看著不像是那麼好說話的人,我還以為發生那麼多事以後,他會看不上杜家了呢。沒想到還挺負責任的。”蘇佑寧扒了一口飯入口。
“負什麼責任,還不是因為宮裡那位昭儀娘娘施壓了。本來裴侯是想讓杜小姐做妾的,昭儀娘娘哪舍得自己的親妹妹做妾,說什麼也不肯,便求了陛下,讓她召見她姨母王氏入宮見麵,這才促成這婚事。”
宮裡的娘娘,隻有到了妃位才有召親眷入宮見麵的權利,昭儀召親屬入宮見麵不合規矩,這麼看來,皇帝還真的很寵愛這位昭儀娘娘啊。
沈氏問蘇軫:“老爺竟早就知道了?怎的不回來告訴我呢。”
蘇軫把沈氏放下的筷子重新塞入她手中,說道:“既然已經跟裴家退了婚,那今後嫁娶自然就兩不相乾了,他愛娶誰娶誰,跟咱們家又有什麼關係呢。你彆想那麼多,吃飯吧。”
沈氏還是悶悶不樂,看著沒心沒肺,隻顧著吃飯的蘇霓錦,恨鐵不成鋼道:
“瞧你這閨女,心比碗口大,正說她的事情,她就跟沒事人一樣,怎麼吃的下的?”
就算蘇家是奉旨退婚,可女兒也算是退過婚的姑娘了,今後也不知還能找什麼樣的人家,沈氏看著女兒人比花嬌的容貌,怎能不擔憂。
蘇霓錦夾菜的間隙,抬眼看了一眼沈氏:
“娘,我隻要一想到自己跟那個禽獸不如的裴世子退了婚,今後再也不用擔心受他魔掌的荼毒,我就能多吃兩碗飯了。”
“你!”
沈氏看著女兒好半晌,想想她的話,話糙理不糙,心中鬱結猛然紓解,差點笑出來,忍著笑故作橫眉冷對: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冤家出來?不說了,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