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大驚:“我?”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玉氏眸中露出恍然之色:“我大概猜到一些了。沒想到他們竟想對我下此狠手。”
“您心裡有數就成。這些人我會讓人押去京兆府,逐一審問,屆時會把證據送到您手中,您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祁昶知道蘇霓錦的母親是商戶出身,原以為隻是江南普通的商戶,卻沒想到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富賈,江南沈家行事比較低調,真正的掌舵人便是眼前這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婦人,便是小狐狸的嫡親外祖母玉氏。
玉氏掌管沈家多年,定是有一番手腕,祁昶相信既然她有所察覺,那就一定可以自己處理好這些。
兩名護衛替祁昶他們撐著傘,雨勢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不宜多留,玉氏今日行駛兩輛馬車,便讓祁昶與蘇霓錦坐她們先前坐的那輛馬車先走,玉氏和後麵的掌櫃同行。
“繡娘還是一起吧。”
蘇霓錦不放心她,萬一路上還有危險怎麼辦。
祁昶說:“我會讓人安全送外祖母回府的,不必擔心。”
玉氏也說:“是啊,綿兒不必擔心,這些人我已大致猜到是誰,斷不會再著他們第二回道,我這還有些事要處理,雨大了,你隨殿下先回去吧。”
既然祁昶和玉氏都這麼說,蘇霓錦也就不堅持了,與祁昶兩人上了馬車,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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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會突然過來?”蘇霓錦經曆了一場事,至此依舊驚魂未定,兩隻手緊緊的抓著祁昶的衣袖。
祁昶伸手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我若不來,可怎麼得了。明明說的是明日,你卻臨時變卦,我連暗衛都沒來得及給你安排。”
蘇霓錦慚愧低頭:“我以為就是尋常出一趟城,沒想到會這樣。我知道錯了。”
祁昶原還想再說她幾句,卻聽她這麼輕易就認錯,倒叫他不好再開口說什麼,見她目光低垂,臉色有些蒼白,滿臉寫著愧疚,知她肯定也是嚇壞了,不忍再過多責備,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在她頭頂親了一口,說道:
“下回若再犯,可沒這麼輕易放過你。”說完,祁昶拉起蘇霓錦的手左右看了看,問:“聽說你早上要了燙傷膏,哪裡燙傷了?”
這也是祁昶為什麼今日會格外擔心蘇霓錦的原因,回宮之後見她不在,又聽宮人說她早上要了燙傷膏,不知她哪裡受傷,才總覺得心緒不寧,急著追出城來。
蘇霓錦聽祁昶問,才想起來自己腿上確實受傷,先前太緊張了,現在放鬆下來,小腿上倒真有些疼了。
祁昶見她目光落在右邊小腿上,乾脆親自動手把她的右腿搬到自己腿上,掀開裙擺,誰料掀的突然,裙擺有些粘連皮膚,蘇霓錦發出一聲嗚咽。
被掀開的裙擺下麵,小腿上通紅一片,兩處破皮有水流出,粘連內群,看起來十分嚴重的樣子。
“怎麼弄的?”祁昶擰眉問。
蘇霓錦眨巴兩下眼睛,不打算告訴祁昶真相,深呼吸兩下,對祁昶無所謂的擺擺手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不小心打翻了個剛燒開的茶壺,大約是今兒走路太多,水泡給磨破了……”
“蘇——霓——錦——”祁昶的聲音幾乎從牙縫中吐出:“你——”
祁昶簡直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這女人未免也太不注重自己的身體,腿上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居然還跟人出城走那麼多路,她是要急死他嗎?
蘇霓錦見祁昶眼裡卷起風雲,一副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她可不想因為這個和祁昶吵架,犯錯後認錯速度決定受到懲罰的程度,蘇霓錦深諳此理,在祁昶的情緒還未徹底就位之前,就大張手臂抱住了他。
“我知道錯了,你彆罵我!我腿好疼,剛才又嚇著了,我現在心裡難受的不得了。”蘇霓錦軟綿綿的道歉,聲音裡透著弱小可憐,無助受驚,讓人不忍責備。
祁昶長歎一聲,耐著性子從袖袋裡拿出一隻白玉小罐子,在蘇霓錦驚訝的目光中,打開小罐子,將罐子裡清涼的藥膏塗抹在蘇霓錦燙傷的小腿上,一邊塗抹一邊輕吹:
“感覺怎麼樣?疼嗎?”
祁昶認真心疼她的樣子,讓蘇霓錦心情大好,就算疼也說不疼了,連連搖頭:“你多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哼,還給你吹,恨不得再給你來一下才好。”祁昶凶惡的說。
蘇霓錦隻顧不聽,又一次抱住了他,撒嬌得心應手:“你彆凶我,我要哭了。”
“哭?”祁昶冷哼:“你哭呀,哭一個我看看。”
蘇霓錦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愣是沒哭出半滴眼淚,但可笑的表情倒是把板著臉訓她的祁昶給逗的差點笑出來,未免自己訓人的威嚴不在,祁昶果斷把注意力從她臉上移開,專注在她小腿上,給她仔仔細細的,凡是發紅的地方都擦上這治療燙傷的藥膏。
彆說,這藥膏定是禦品,抹上一層後,原本火辣辣的傷口變得請涼涼,居然真的不怎麼疼了,傷口不疼了,蘇霓錦的好心情也就回來了。
今天雖說遇到危險,但因為祁昶及時趕到,算是有驚無險,對她的心靈造成的傷害,還沒有那時在梁府門外,親眼看見人血四濺的衝擊力大。
心情恢複了,蘇霓錦就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作妖,一會兒戳戳祁昶的臉頰,一會兒摸摸他的衣袖,一會兒又抱抱他,反正是極儘所能的想要吸引祁昶的注意力,一開始祁昶是不理她的,但後來給她騷擾了十幾回,再不理她,她的手就要從他衣襟伸進去了,祁昶這才無奈揪住那隻作惡的手,沒好氣的甩到一邊,警告道:
“彆皮癢啊。”
蘇霓錦不怕他警告,就怕他不理人,聞言乾脆七手八腳爬到他身上,麵對麵在他腿上坐下,讓兩人的身體貼的嚴絲合縫,祁昶有心把人弄下去,可架不住蘇霓錦手腳並用,八爪魚似的糾纏,不僅要防著碰到她的小腿,還得扶著她不被顛簸的馬車摔下去,也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