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在一旁瞧著,心疼極了,看著她臉色蒼白,血色褪儘,汗水直流,恨不得以身代之,將心愛之人的疼痛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為嫻玉擋去一切痛苦。
手帕不停地擦拭著嫻玉臉上的冷汗,胤禩穩定心神,儘量用平穩的語氣囑咐道,“彆怕,我會一直陪著你,孩子很快就能生下來了。”
穩婆們都很有經驗,兩人幫著嫻玉按肚子,擺正胎位。
另一人蹲下身子,察看嫻玉的情況,大聲說道,“福晉再使把勁,胎位正的很,馬上就能看見孩子的頭了。”
聽著嫻玉一聲聲慘痛的叫聲,看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去,胤禩隻覺得心臟也跟著一陣陣的緊縮抽痛。
雙手緊握成拳,青筋畢現,看著嫻玉咬著的軟布掉了出來,胤禩將手伸了出去。
“嫻玉,你咬吧!讓我陪著你一起痛。”
嫻玉已經痛的沒有麻木了,模模糊糊知道胤禩一直在喚著她,心一狠,咬上了胤禩的手。
孩子是我們倆個的,憑什麼就隻讓我一個人痛?太不公平了。
不知道痛了多久,感覺外麵的天都好像亮了,嫻玉隻覺得深吸了一口氣,猛的加了把勁,感覺有個東西從身體裡滑出來了。
心神一鬆,便暈了過去。
穩婆抱起孩子來,朝著屁股拍打了兩下,產房裡驟然響起聲聲嬰兒的啼哭聲,聲音洪亮。
伴隨著嬰兒的啼哭聲,眾人這才發現外麵天亮了,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貝勒爺,福晉生了一位健壯的小阿哥,瞧著響亮的哭聲,多麼有力。”
胤禩沒仔細看孩子,他甩了甩手,鮮血淋漓也顧不得,看著床上的嫻玉,詢問道,“福晉怎麼暈了?她可還好?”
聞言,穩婆上前看了看,說道,“貝勒爺,福晉這是累的暈過去了,且讓福晉好好睡會。”
那就好,胤禩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角,將額角的碎發拂到她白皙的耳朵後麵。
輕輕地擦擦她的身子,將她包得密不透風,從產房裡間走過去,抱到另一間乾淨的屋子,讓她好生休息著。
嫻玉愛乾淨,可不願這血氣重的產房一直待著,可生完孩子的女人又不能見風。
所以胤禩早早地便將產房和旁邊的屋子打通,好方便嫻玉在舒適的環境中入睡。
一邊守著嫻玉,胤禩一邊讓袁嬤嬤給他的手上藥。
袁嬤嬤低著頭,埋汰了一句,“貝勒爺真是好性子,這傷口這麼深,都沒見您喊一聲痛。”
“不痛,今日嫻玉平安生子,我開心都來不及,這點小傷算什麼。”
袁嬤嬤為著主子高興,主子如今有妻有子,和和美美,小日子過得順心。
轉而說道,“主子,現在福晉已經生了,您應該去跟皇上報喜。”
這倒是提醒了胤禩,忙了一整夜,差點忘了這事。
立馬讓許德仁遣幾個小太監去宮裡各處報喜,至於皇阿瑪那,他自個親自去走一趟。
進宮前,胤禩仍不放心,囑咐陳嬤嬤好生照料著嫻玉,他很快便會回來。
至於袁嬤嬤,正和乳母們一同給孩子擦洗身子,守著孩子呢。
恰巧快到早朝的時辰了,胤禩早膳都沒來得及吃,匆匆忙忙坐上馬車進宮了。
等到了乾清宮時,康熙還正在喝著白粥,疑惑道,“老八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進宮了?”
“回皇阿瑪,兒臣福晉生了,生了兒臣的嫡子,孩子剛好是天微微亮的時候出生的。”
“朝陽初升,孩子出生,好兆頭啊!”
康熙激動地說道,“大清江山福澤永昌,百姓安居樂業,鎮定四方,海晏河清。老八你的嫡子伴隨著旭日出生,便叫他“弘晏”吧。”
“弘晏。”
胤禩呢喃念叨,名字寓意極好,有“安定、安樂”之意,希望他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
“兒臣謝皇阿瑪。”
胤禩眼神明亮,孺慕地看著康熙,“兒臣初為人父,方才知道當一個阿瑪有多難。還沒出生的時候他一點小動靜便會讓兒臣欣喜萬分。昨兒夜裡福晉發動了,兒臣是既高興又擔心,唯恐出半點差錯。
好在孩子平平安安地來到這個世界,看著他軟軟的小身子,兒臣碰都不敢碰,生怕弄傷了他。
當了阿瑪以後,兒臣看著血脈相連的孩子,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種無比沉重的責任感。兒臣想著,一定要親自教他學文習武,教他忠孝仁義,讓孩子健康快樂地成長。
想到這,記得小時候皇阿瑪看到兒臣字寫的不好,還特地罵了兒臣,又請了師傅特地教導兒臣。
從前兒臣不明白,現在懂了,“玉不琢,不成器”,兒臣謝皇阿瑪這些年養育之恩。”
再沒有什麼能比一個兒子懂得做父親的心,更讓這位父親高興了。
“好,老八你是個好孩子。”
康熙大笑,父子相得,一時間,乾清宮和樂融融。
看著皇上龍顏大悅,梁九功更加欽佩八貝勒了,不由地覺著八貝勒極得聖心,手段頗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