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兒自然是不願意的,她可是隆科多的寵妾,被嬌寵了這麼些年,脾氣見長,哪裡受得了這兩個教養嬤嬤的指指點點?
“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太後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全是你們這些刁奴狐假虎威!”
李四兒威風凜凜,身後一眾下人無不低著頭,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看著李四兒這般飛揚跋扈的模樣,鄭嬤嬤冷哼一聲,神情微冷。
“我等都是按照太後的吩咐辦事,無論您心裡有多少怨言,都得老老實實將規矩學好,才不負太後和皇家對您的關懷。”
“你這老婦!”李四兒氣急敗壞,脫口而出。
氣氛正是緊張的時候,隆科多趕過來了,護著李四兒,安撫著她。
“兩位嬤嬤,辛苦你們前來,先到前廳歇息喝喝茶,學規矩這事便從明日開始吧。”
嬤嬤們對視一眼,不敢太得罪隆科多,點頭應下了。
冷冷瞥了隆科多一眼,李四兒怒火中燒,轉身便要離開,卻被隆科多狠狠地抱住了,立即用手推他。
“放開,你這個沒用的,對著那些子老嬤嬤還低聲下氣的,丟臉極了。我可不會去學什麼規矩,當我傻呢,這不是明擺著想要教訓我嗎?”
“怎麼會?爺怎麼忍心讓四兒受委屈呢?隻是眼下就連太後都關注到你了,若是再不仔細一點,擔心會出亂子!”
見她神情漸漸平複,隆科多輕聲細語,“暫且忍耐一時半會,等風頭過去了,你想做什麼爺都依你。”
李四兒身子緊緊地貼著隆科多,眼裡含淚,“我們的兒子玉柱多可憐啊!隻是庶子,將來爵位、大半家產都歸嶽興阿,便連親事都找不到什麼像樣的。
偏偏嶽興阿還成天陰沉著臉,看著就來氣。你可得答應我,將來要多為玉柱鋪路,將人脈資源都留給玉柱。”
“好,還用你說,玉柱多麼乖巧懂事,是我的心頭肉,我自然會多為他著想。嶽興阿有阿瑪和額娘疼著,你們母子兩個卻隻能依靠我,我不在乎你們還能在乎誰呢?”
“那是!”
李四兒一雙含情目望著隆科多,全身心地信賴著他,視他為天神,嬌滴滴的樣子。
“爺可是我們的頂梁柱,為了你,我會忍受著那些沒眼色的老嬤嬤。”
不就是學規矩嗎?
從前那麼多年她都熬過來了,從一個人人使喚的小丫頭成為如今的高高在上的主子,什麼事情沒經曆過,還怕這點小風浪?
然而,李四兒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瞧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了。
從第一天開始學各種行禮問安的規矩開始,教養嬤嬤們便百般挑刺,各種刁難,哪哪都看不順眼,方方麵麵都要求李四兒做到最後。
一天下來,到了晚上,李四兒是手酸腳痛,渾身無力,疼的不行。
不僅如此,教養嬤嬤還以她規矩沒學好為由,克扣她的飯菜,不準她私自進補,隻能吃些茶水點心。
又累又困,好不容易睡了幾個時辰,天還蒙蒙亮的時候,李四兒正在進入甜美的夢鄉,直接被邱嬤嬤一盆冷水潑醒。
大冬天的,被冷水浸濕了衣領,寒風刺骨,李四兒一個哆嗦,終於醒過來了,入眼便是那麵目可憎的老妖婆!
“乾什麼呢!天都還沒亮,這麼早趕著去投胎呀!”
”慎言!不該說出這般粗魯的話語。”
鄭嬤嬤麵無表情,眼皮子底下滿是不屑。
“按照規矩,身為侍妾,您這時候該去給福晉請安了,而不是在這溫暖的錦被裡縮著。”
見李四兒半點起身的動作都沒有,兩位教養嬤嬤直接把她從被窩裡拽出來,手法極其粗暴。
周圍的那些下人們剛想上前阻止,直接被嬤嬤們一句“太後有令”嚇到了,停在原地,不敢再多做什麼。
李四兒百般反抗都沒用,就這麼被鄭嬤嬤他們帶到了小赫舍裡氏的住所。
好在,隆科多早有準備,將小赫舍裡氏從原先簡陋的住所遷到了如今美輪美奐、富麗堂皇的主院。
一進院子,李四兒就被逼得屋外等候著,陰冷的天氣,寒風凜冽,手冷腳冷,李四兒的臉被凍得通紅,嘴唇漸漸發紫。
心裡不由地咒罵著太後,咒罵著教養嬤嬤,期盼著隆科多早點下朝回來。
小赫舍裡氏躺在陌生的屋子裡,身下墊著的是珍貴綢緞,周圍還有各種精美擺設,角落還熏著名貴的沉香。
明明她從小也是這麼金尊玉貴地長大的,可為什麼卻感覺恍然如夢,好似是前世發生的事情?
是故,小赫舍裡氏一夜未睡,淚流不止,濕透了枕巾。
一早,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吵鬨的聲音,仔細好像是李四兒在發脾氣,身子不由地顫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