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和練習生們打完招呼做完說明後,便將練習生們期待的,將會指導他們的六位導師請了出來。
六位導師和101位練習生打了招呼,BoA便直接切入主題,將要開始現場審核了。
這讓練習生們都忍不住一致的繃緊了神經。
這麼快就直接現場審核了嗎?全郗想到。
方才去醫院打的那一針的作用還沒有起,病中忽冷忽熱的感覺讓全郗覺得骨頭也有點酸軟,他壓下那點喉頭乾澀的癢意,聽到有決定做第一個開始的人,隨之看了過去。
樂華?好像有一點印象。
隨著第一個樂華的練習生們下去後台做準備,導師們們也都在為他們安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和其他坐下等待著的練習生一樣,全郗也跟著坐下來。
他一直都安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彆人都一一去表演,深色的眼眸偶爾微閃,最終又歸於平靜。
直到一個勾起他回憶的顯眼發色出現,全郗才抬了抬帽簷,看著和隊友一起表演的那個人。
是這個人吧,果然和nuna說的一樣,也是參加這個節目的。
實際上臉盲如全郗,就算那天看清了對方長什麼樣子,也不一定會在下一次認出,更彆說他那天也根本沒看見對方的臉。但這頭顯眼的發色,卻是印象深刻的。
全郗默默看著那頭粉色頭發,半晌想:是不是,有一點像桃子呢?
感覺更渴了。
比起因為生病而很難集中注意力神遊的全郗,其他人反而很忐忑。因為審核比大家想象中還要嚴格,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得到A評價。
導師們的臉也開始漸漸地有些凝重起來。
BoA用筆敲著麵前的厚厚一疊資料,念著:“A等啊,快點出來吧。”除卻舞蹈和歌唱這兩方麵,已經做了十八年愛豆的她知道,愛豆還有最重要一點的是明星性。
那種站上舞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讓人可以產生“啊,果然這就是愛豆的人啊”,不需要他們再過多去培養的孩子,才值得A等。
因此,才要格外的嚴厲。
當金samuel出現的時候,BoA等人才露出了滿意的樣子,現場其他的練習生的反應也不同。果然,在最後他得到了現場第一個A等。
第一個A等產生,讓所有的人對於金samuel的關注度更高了一些。
隨後也出了幾個A等,無一例外,都是非常優秀的孩子。全郗也有在看,因為表演而讓他有印象的人並不算少,但臉盲的他在之後見到人家會不會記得,這還是個未知數。
徹底拉回全郗思緒的是cube的兩位練習生,其中還有一位中國人。
才練習了“六個月”,因為著裝給人感覺有點像雙胞胎的賴冠霖和柳智晧,在自我介紹後,非常明朗乾脆的給大家跳了一段....基本技。
和騷動起來並且給予了善意笑容的大家一樣,在音樂響起,兩個人動起來的那一刻,全郗也被喚起了非常久遠的回憶。甚至想起那時“果然比起奮力掙紮,乾脆的放棄更適合我。”的自己。
就算是這樣,哪怕是這樣,也總是有人在對他抱著無謂的期待。是的,無謂。
腦袋裡閃過李載勳他們的麵孔,全郗神色淡了幾分。為什麼呢,明明他從不覺得自己這樣的人可以回應那些期待多少。明明不要抱有期望就好,以後就不會從他身上收獲失望。
可為什麼即使是這樣想著,還是會因為那些帶著溫暖的希冀和鼓勵,而站在了這裡。
我果然一直以來都很矛盾。
當輪到全郗的時候,他已經是最後一位表演的練習生了。
走到了後台,全郗並沒有停留多久準備,在上一位下來後,被工作人員喊到的他就出去了。
縱然身體不適,但他卻依舊麵容平靜,步伐平穩。從有些昏暗的後台一步步走出去,像是踩碎了那些不值得再提起的糟糕時光,走向他選擇的路。
燈光,鏡頭,還有眾人的目光重新落在身上的那一刻,全郗眯了眯眼:其實我啊,光是不辜負我自己,就用儘了力氣。
全郗不知道彆人是怎麼定義他的,迎著那些目光,他從一無所有,變得擁有很多,然後再次一無所有。
重來這一次,他又要獨身一人再次爬起。
也許這一次依然不會有多少輕鬆和美好,但是,會痛苦也好,受到挫折也好,比起未知,他更不願意一直回頭去看那些斑駁的記憶。那些是沒辦法舍去的過去,是他的一部分,隻等更長的時間,讓它隨之風乾就好。隻要這樣,就好了。
七位導師們在看過前麵100個人的表演後,對於他們的水平分化多少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底。當然,精神也多少有些疲憊,畢竟錄製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包括練習生也都有些在打哈欠。
而對於最後一個走出來的孩子,和方才對全郗有印象的一群練習生們不同,對於這個一直安靜在角落的孩子,導師們並沒有什麼印象,也並未有太大的期待。
而且公司實在太不出名了。
但誰又能想到在這個孩子在走出來後能夠有那樣抓人的魅力呢?
簡單利落的兩句自我介紹後,便看似隨意的垂頭側身站著等待著音樂,長長的帽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唯有那張淡色的唇和精致的下頜線暴露在外,他一手插著兜,拿著麥的手也放在身側。
即使是這樣隨意站著的姿勢,由他做出來,卻瞬間給人一種風雨欲來般的蓄力,讓人有一種屏息以待的期待感。
BoA幾個人的眼神都微微發生了變化。
“好期待啊。”薑丹尼爾嘴裡喃喃念道,臉上始終帶著明朗的笑意,還有一點彆人不易察覺的擔心。
可是在音樂響起的瞬間,他同所有人一樣,再也注意不到其他,想不到其他了,而是隻有下麵的少年。
音樂響起一秒後又頓住,像是抓住人的心又突然放開一樣,這個時候眾人聽到少年微啞的聲音:“準備好了嗎?”
話音剛落,他抬起頭,麵容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中,音樂再次乍起。
“woo...!”練習生裡有人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卻隻是開始,少年修長的肢體仿佛隨著音符流動一般,收放自如的做出乾淨又利落的動作,每個重拍踩點甚至準確到讓人頭頂發麻。
帶著帽子,也掩不住那微帶了些慵懶的神情,長長睫毛下,好像要奪走人呼吸的眼神,正在抓住你。
隻要看著,好像全身都過電了一般。
他開口,帶了點鼻音的聲音反而更吸引人,磨著人的耳膜異常的磁性,直教人從腳底麻到了頭頂一樣。
“天色暗下來
燈光暗下來
世界被瞬間黑暗掩埋
呼吸聲和心跳一樣
變得急促激烈
有虛影在麵前晃
假象,假想
誰跌入誰的夢境
卻無力自拔隻能一夢不醒
懸崖邊搖搖欲墜的人啊
伸出手抓住的會是什麼
彆害怕到更亮的地方來
光芒燒灼夢境都將成灰燼
時光和故事
都將成灰燼”
歌詞中蘊含的那份深切感情,像是悲傷又更像隻是訴說。
這世界明明燈光萬盞,卻無一是歸處。所以他一直在走,從沒有停下過。
“天色暗下來
燈光暗下來
世界被瞬間黑暗掩埋
呼吸聲和心跳一樣
變得緩慢綿長
hu..【拉長的低歎】”
拉長的那一聲長歎,也像是重重的劃過人的心上。
“有虛影在麵前晃
假象,假想
我跌入“我”的夢境
卻竭儘全力隻想無比清醒
內心正在蘇醒的人啊
眼裡熊熊燃燒的是什麼”
隨著旋律漸漸變慢,他伸出手,慢慢地走向導師們的方向,每一步卻好像踩在了現場每個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