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田家三兄弟裡,老大和老三都是不善言辭的,反而老二嘛……
要說他能說會道肯定是不準確的,但他確實比哥哥弟弟更能說,同時也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他最擅長的技能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說話,就跟開著泥頭車創人似的。
田大娘果然氣得不行,但她又惦記著小閨女,同時還心疼家裡人到這會兒L了還沒吃上飯,索性吩咐其他人趕緊吃飯,她自個兒L則是站在田麗娟門口反複的敲門、大聲的安慰。
整個晚上,田家院子都熱鬨非凡。
一直到入夜了,李杏花都能聽到隔壁傳來伢子們各種鬨騰聲,還有王冬妮崩潰到極點的叫罵聲。
所以說,計劃生育政策還是非常有用的,起碼能保護父母不被孩子氣死。
她正聽著入神呢,忽的看到田衛南動作飛快的寬衣解帶,邊脫邊對她說:“大嫂還是那麼得中氣十足,真不愧是能攆著牛到處跑的人。”
有一說一,任何人都沒辦法忽略掉異性在自己眼前換衣服這種刺激人的場景,但如果他說出了很神奇的事情呢?美色有吃瓜來得重要嗎?
“大嫂還曾經攆著牛跑?來來,展開說說。”李杏花主動招呼田衛南上炕,還拿過了他特地從外地帶回來的糖塊糕點。
這吃瓜一線,當然要配上瓜子飼料了。
田衛南當然不會客氣,在他的角度看來,雖說跟媳婦不能算是老夫老妻了,可他倆結婚都半年了,就算聚少離多好了,那肯定也不能算是新婚小夫妻了,再害羞就顯得有些虛偽了。
倆人小彆勝新婚,就著手裡的吃食,聽著隔壁的鬨騰聲,美滋滋的開啟了夜話。
“大嫂
以前可是個攆牛女英雄。”田衛南毫不掩飾語氣裡的驚歎。()
這要是換做一個心思敏感的人,聽到自家的丈夫這般誇讚大嫂,早就心裡犯嘀咕了。可惜,李杏花完全沒這個想法,她隻是邊吃邊聽得津津有味的,還催促趕緊往下講,不要賣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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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田衛南接著說道:“大嫂娘家不是跟咱媽娘家一個生產隊嗎?差不多是她嫁給大哥的前一年,第五生產隊的牛棚因為年久失修,反正就是不咋結實,讓牛給跑出來了。這牛啊,你彆看它老實巴交的,拿鞭子抽也不敢生氣,可衝出牛棚的牛就沒那麼老實了。就說那回,那頭牛跟瘋了一樣到處亂衝亂撞,這要是頂著個人,怕是能要人命。也是巧了,那年我跟著媽去外婆家走親戚,就看到那頭牛跟瘋了一樣的往前衝,大嫂突然舉著根釘耙衝出來了。”
“等一下!”李杏花被豆酥糖噎了一下,差點兒L就手抖撒被子上了。她調整了一下坐姿,順了一口氣後,才又問,“你說她舉了個啥?釘耙?”
“對啊,就是犁地的那個釘耙。”田衛南不覺得釘耙有啥難以理解的,這玩意兒L在鄉下地頭可以說是隨處可見。
李杏花沉默了。
她當然知道釘耙是用來犁地的,但她還是不能忘記天蓬大元帥。
“你繼續說。”
“大嫂吧,那時候她還不是咱們大嫂,反正我就看著她一馬當先的衝過來,把手裡的釘耙揮舞得虎虎生風的。”說到這裡,田衛南還認真的回味了一下,摸著良心說,他還是感謝王冬妮的,就算當時他跟那頭瘋牛還是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但誰也說不好那頭牛瘋起來會不會把他頂了。
於是,他帶著感謝和敬佩之情,詳細的描述了當時的場麵,並著重說明了王冬妮的蠻力。
這古今中外,能舉著釘耙把牛攆回牛棚的,估計除了王冬妮之外,也就隻有天蓬大元帥了。
根據田衛南所說,他在回家後,還特地將那天的所見所聞寫到了信裡,寄給了遠在部隊的親哥田衛東。再後來,大概過了半年光景,田大娘就托了她娘家嫂子,幫忙跟王冬妮家裡提親。那一年的年底,王冬妮就嫁了過來。
李杏花聽故事聽得心裡美滋滋的,還十分認真的記下了田衛南的話,準備明個兒L一早跟小夥伴分享這樁事兒L。也是因為聽故事聽得太入神了,直接導致第二天清晨,迎著窗戶縫隙裡透過來的光,她感受著身上的酸痛無力,迷茫的睜開了眼睛。
果然,男人都是狗登西。
帶著忿忿的想法,她勉強收拾好了自己,小心翼翼的邁開腳步,推開房門……
“田大伢子你蹲在這裡是想嚇死誰?”李杏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要不是因為特殊情況她慢慢悠悠的打開房門邁開腳步,而是跟以前一樣直不楞登的往前走,她要麼踩著大伢子走過去,要麼就被大伢子絆了個大馬趴。
大伢子委屈得很,他蹲在房門口,仰著頭看向李杏花:“二嬸,我媽說你和二叔在屋裡造小孩,讓我不要大清早的吵吵你們。我尋
() 思著,不然我給二嬸你當小孩吧,反正我媽也不喜歡我。”
李杏花把嘴張成了O型,愣是半天沒想到該說什麼才好。
其實,擱在平時她就該想到類似於“當父母不能太偏心”、“不能讓孩子覺得父母不喜歡他”、“如何當合格的父母”……等等雞湯文了。
但眼下,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她隻想乾掉小夥伴!
“王冬妮!”李杏花又羞又惱的衝著隔壁屋喊道。
大伢子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褲腳:“二嬸你彆喊了,我媽回娘家去了。”
這話著實超出了李杏花的預想,這彆家小媳婦或許是在婆家受了委屈跑回娘家訴苦,但顯然王冬妮肯定是不符合這個情況的。她王冬妮彆一天到晚給婆婆委屈受就謝天謝地了,反正整個老田家,沒人敢招惹她。
於是,她問大伢子:“你媽回娘家乾啥?”
“啥也不乾啊!她說大姑姑會照顧三伢子的,今天又是學校放假,你和三嬸會洗衣做飯的,然後……”大伢子想啊想,終於想起來了,“我媽說她想擺爛。二嬸啊,啥叫擺爛呢?”
李杏花能說什麼?說小夥伴是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外加擺爛第一名?
深呼吸幾口氣,她又問:“二伢子呢?”
“出去玩啦!”
“所以說,你媽真的就是一個人跑回娘家了?”李杏花再度被震撼到了,普天之下能如此心大的媽,估計也就王冬妮了。
大伢子尋思了半天,才點了點頭:“天不亮她就跑了,還跟我說,讓我不要吵吵你,說你在屋裡跟我二叔造小……”
李杏花一把捂住了大伢子的嘴,隨後從兜裡掏出一塊糖,當場表演了一個單手剝糖紙,順手塞進了大伢子的嘴裡:“彆說話,快吃糖。”
小孩子嘛,尤其是這年頭缺吃少喝的小孩子,彆提有多好哄了。就算大伢子是個顯眼包好了,那他也嘴饞呢。
安撫好了大伢子,李杏花匆忙洗漱完畢,在家裡轉了一圈後,發現整個家除了大伢子,就隻有田麗娟和程素紋在家了。田麗娟房門緊閉,顯然還在為昨天挨踢的事情生氣,李杏花當然不會自討沒趣,她隻磨磨蹭蹭的摸到了程素紋的屋裡,迎麵對上的就是小夥伴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紋紋,我給你說個事兒L。你知道嗎?冬妮以前還是他們那個生產隊的攆牛女英雄呢!”
如果吃瓜不能分享的話,那瓜的美味就會大打折扣。
誰知,她才剛說了個開頭,就聽到婆婆田大娘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冬妮!冬妮!”
李杏花聽著這聲兒L明顯不太對,忙走出去看情況。見她出來,田大娘忙問她:“你大嫂呢?我一大清早就沒找著人,她又跑哪兒L去了?沒聽說今天哪兒L有集市啊!”
“剛才我聽大伢子說,他媽回娘家去了。”
“啥?”田大娘頓時大驚失色,“冬妮回娘家去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哎喲喂,這下可怎麼辦啊!”
“媽你放心
吧,就算冬妮回娘家胡說八道,他們也不會相信她在咱們家受了委屈的。”李杏花思來想去,覺得王冬妮躲懶是一回事兒L,關鍵是她兒L子昨天剛把田麗娟打了,她覺得這事兒L難辦,才躲起來的。
那話怎麼說來著?逃避可恥但有用。
王冬妮直接跑回娘家逃避去了,田麗娟就算再生氣,總不能跟個三四歲的小孩子計較吧?等過個兩三天,田麗娟身上的擦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估計王冬妮就會回家了。
李杏花猜得挺對的,事實上王冬妮就是打著逃避的責任。不過,她也沒猜全,除了怕被倒黴伢子牽連之外,王冬妮最擔心的其實是怕被田麗娟索賠。
她兒L子打了人,讓她這個親媽掏錢出來賠償,多麼合情又合理的事情呢?
所以,王冬妮才會天不亮就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田大娘可不知道她千挑萬選的大兒L媳有多少壞心思,她隻知道現在麻煩大了:“你姐夫帶著他那個媽過來了,在村口嚷嚷著要跟你姐離婚。你說說看,這事兒L可要咋辦呢?冬妮要是在的話,還能跟他們說說理,偏偏她還跑了!這咋辦、這咋辦……”
講道理?王冬妮才不會講道理呢!
李杏花一麵在心裡吐槽,一麵開口安慰婆婆:“媽你先去姐那兒L,放心吧,我有法子。”
一個轉身,她回到了程素紋那屋,用最簡潔的話把事情說了個大概,然後央求程素紋出戰:“紋紋,你去跟他們講道理吧!”
假如說,王冬妮是火藥桶、是機關搶,動不動就突突人一臉,把人創得生活不能自理。那麼,程素紋就是熱愛長崎的胖子、深愛廣島的小男孩。
她倆就不是一個維度的武器。
李杏花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熱愛和平的好孩子,她承諾不首先使用程素紋,但眼下人家都欺上門來了,甚至不是直接跑到田家鬨事,而是在村口就嚷嚷著要離婚,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她接收了原身所有的記憶,當然很清楚在這年頭這種鄉下地頭,離婚是多大的罪名,如果今個兒L不把事情掰扯清楚,甭管將來究竟是離婚還是不離婚,田美娟怕是都要沒活路了。
“冬妮呢?”程素紋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聽大伢子說,天不亮就偷偷溜出門了,我估計她是覺得沒臉見咱們那小姑子了,誰讓她亂教孩子呢。”
“她怕賠錢吧?”
李杏花哽住了,再一尋思,覺得搞不好程素紋這次又真相了。
最終,在李杏花那期待的眼神下,程素紋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大方得體的出現在了村口人群聚集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