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他心中最為渴望的三樣東西?
白曇覺得自己不該在意謝眠的話,魔術畢竟隻是障眼法,這世界上又怎麼會有人能拿走另一個人的內心所渴望的東西?
可當他對上謝眠那雙深黑的眼睛時,卻忽然心口一跳,產生了一點不安。
“請。”
謝眠握著展開的紙牌,微笑道。
攝像師已經將鏡頭對準他們。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注視了過來。
白曇猶豫了一下,伸出手。
一張牌被抽了出來。
他想要將牌翻轉去看圖案,卻聽謝眠道:“不用這麼著急,抽完三張再看。”
白曇動作一頓,隻能先把牌握在手心,繼續抽牌。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牌的觸感有些冷,明明現在是初春,可他剛把牌拿到手中的時候,卻感覺紙牌好像已經在冰庫裡放了一整夜。
很快,三張牌都被抽出。
“現在可以看了嗎?”白曇輕輕問。
謝眠將手中剩餘的紙牌收起,勾了勾唇,“彆急,還有一個步驟。”
他和白曇距離本來就近,此刻忽然傾身靠近,微微低頭,呼吸近乎噴在白曇眉心。
白曇一抬頭,就看到那張充滿了侵略性美貌的臉在他的眼前放大,對方濃密如鴉羽的睫毛好像要飛進他眼裡。
他下意識後退半步,腳後跟卻不小心撞到了沙發,身形往後倒去。
謝眠伸手拉住了他。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聲音低啞,仿佛是開玩笑一樣道,“難道被我嚇著了?”
白曇咽了一口唾沫。
“不,……不,我沒事。”
謝眠方才拉住的是白曇沒有握牌的左手。
在白曇站穩之後,他就鬆開了手,退後半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謝眠屈指敲了敲自己手中紙牌的背麵,動作似乎在施法,而後微微一笑:“現在你可以翻開牌看了。”
白曇聞言,便低頭去看手中的牌,卻忽然一愣。
——他握在右手掌心裡的紙牌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紙牌的背麵本來是紅色,現在卻已變成了神秘的深紫。詭異的紋路蜿蜒在整張牌的背麵,中間印著一隻沒有睫毛的、睜開的眼睛。
三張牌背麵中心三隻眼睛,此刻似乎正一同注視著他。
白曇背脊生寒。
剛才謝眠根本沒有碰過他的右手,他手裡的牌究竟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不可思議!!!】
【這已經不是魔術,是魔法了吧???】
【算了不幫他隱瞞了,當年我就在霍爾奧茲的畢業典禮上見過他,一晃已經好多年了,點煙。】
【求問剛才有人看清謝眠換牌的動作了嗎?十幾個鏡頭,難道沒有一個角度有破綻?還有這牌他是從哪裡來的?剛才節目組明明隻給了他一副普通紙牌而已!】
【我的疑問可能和你們不同,我隻想知道白曇現在手上這些牌是什麼,也是紙牌?】
【符號詭異,圖案上下對稱,無法判斷正逆位,按照我多年神秘學經驗,應該是塔羅。】
【謝眠剛才說要拿走白曇最渴望的三樣東西,有些好奇這幾張牌的牌麵是什麼。】
然而白曇根本不想翻牌,他覺得一切都太詭異了。
可是全劇組的人目光此刻都已注視在他身上。
白曇咬了咬牙,隻能將手中第一張牌翻開。
上麵的圖案慢慢地顯露出來——
牌麵的背景是伊甸園,兩個人類分立兩側,天使於高空將他們祝福。
牌麵最下方印著文字。
“The Lovers.”
戀人。
【如果沒看錯,這是塔羅22張大阿爾卡那牌之中的“戀人牌”。】
【“戀人”?白曇難道渴望談戀愛嗎?】
【大家彆胡說,我家哥哥說過這幾年要專心事業,才不會想要和誰談戀愛呢。】
白曇卻微微白了臉,他雖然對塔羅沒有什麼了解,但總歸看得懂牌麵的英文。
重要的是,他心裡確實有一個暗戀對象。
而他之所以成為明星進娛樂圈,很大原因也是為了結識對方。
怎麼會剛好是這一張牌?
眾目睽睽之下根本容不得白曇多想。
他深吸了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翻開了第二張牌。
隨著圖案顯露,在場眾人慢慢看清了——
這是一張沒有人物的牌。
蔚藍的天空之中高懸著一個橘紅色的圓形巨輪,巨輪之中印刻著煉金符號和字母,看起來神秘深邃。
“The Wheel of Fortune.”
——命運之輪。
【有沒有人解答一下這張牌的意義?】
【機緣,收獲,因果……這是一張代表世間‘不可抗力’的牌,簡而言之,這牌對白曇而言,大概就是想求發展的機緣,還有大紅大紫的機會。】
【沒想到白曇氣質這麼與世無爭,還是挺有野心的嘛。】
【隻是一場魔術而已,不能說明什麼,抱走我家白曇哥哥。】
“還有最後一張。”謝眠微微一笑。
白曇的額頭已經冒了汗。
他握著牌的手攥緊又鬆開,才慢慢將最後一張牌翻了過來——
牌麵之上,是一個站在月季花環之中舞蹈的少女,手拿著鑰匙,仿佛要走進花圈之中。
“The World.”
世界。
【wc絕了!“世界”是塔羅22張大阿爾卡牌中的最後一張,代表了人生的圓滿。三張牌分彆對應了愛情、事業和人生,如果說這是白曇最渴望的三樣東西,我已經信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牌抽出來放在白曇手裡的時候全都是逆位,而對準謝眠的時候就都是正位,這就是謝眠說“拿走”的意思嗎?】
【謝眠憑什麼這麼做!!居然拿彆人的東西,真惡心。】
【有一說一,人家隻是變個魔術,搞搞噱頭而已,白i粉怎麼突然就急了?真以為幾張牌就真能把這些虛無縹緲的拿走啊?都來參加驚悚綜藝了,難道還玩不起嗎?】
白曇深呼吸了一口氣,麵色有些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手裡的牌越來越冷了。
而後便聽到謝眠懶懶的聲音。
“彆在意,隻是玩玩而已。”
白曇勉強笑了笑。
“我沒在意,都是節目效果嘛,我知道的。我隻是驚訝謝哥竟然這麼多才多藝,連魔術都會。”
“多才多藝”這個形容用在謝眠身上屬實有些彆致。
謝眠笑了笑,將白曇手中的牌拿回來,夾在左手五指中。
幾乎沒有人看清他是怎樣動作的,三張塔羅牌便先後從他左手飛起,在半空快速劃過一個淩厲漂亮的弧度——
這是花切的經典動作,飛牌。
當三張牌飛回到謝眠右手,落到他本來握著的那疊紙牌上的時候,已經變回了普通紙牌的顏色,仿佛之前的塔羅牌從來沒有存在過。
謝眠把牌握在手心,撫手胸前,向眾人鞠了一躬。
如同每一個表演完成之後優雅謝幕的魔術師。
“太棒了!”
第一個出聲的是許薇安,她熱烈鼓掌,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左妄坐在沙發上,雖然依然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卻還是伸出手拍了兩下掌心。
坐在他身邊的雙胞胎哥哥左思早已經坐直了身體。
外行人看熱鬨,內行人看門道。
作為ins上的運動潮人,花切左思當然也有玩過,卻遠沒有謝眠這樣流暢。左思本來以為,這應該是電影剪輯裡麵才能夠出現的技巧,沒想到會在現實裡看見。
如果不是直播還在進行,他早已經興奮地衝上去和謝眠交流了。
與此同時,柳思思和旁邊的幾個素人也開始鼓掌,掌聲久久未絕。
謝眠贏得了全場喝彩,懲罰任務完美通過。
隻是節目組工作人員並沒有再給嘉賓繼續交流的時間,很快走了出來,宣布探秘正式開始,並對奈亞酒店進行介紹。
“作為鼎鼎大名的“地獄酒店”,相信大家對這家酒店都不陌生。酒店正好有十八層,正與十八層地獄相同,而其中每一層都曾經發生過命案,有自殺,有謀殺。
亡者不甘的冤魂已經將這間酒店籠罩,傳說每當夜幕降臨之時,就會有詭異離奇之事在這裡發生。
探秘者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工作人員對奈亞酒店的介紹充分調動了氣氛。
介紹完之後,工作人員便給他們頒布了第一個正式任務。
“調查酒店之中隱藏的詭秘。”
【這給的任務的內容太過隨意了,按之前套路,應該隻是個前置任務,後續的主線大概第二第三天才會被觸發。】
【我還在回想謝眠剛才的魔術……草,雖然早就對謝眠永黑了,可我剛才居然在想,如果謝眠不是執意要來娛樂圈當草包,而是老老實實去舞台上當個魔術師,說不定我還真會粉上他。】
任務發布之後,就是嘉賓們的探秘時間。
左思道:“酒店的電梯已經年久失修不能用了,隻能走樓梯上去。東西兩側一共有兩條消防樓梯,可以通往不同層數,剛才咱們去房間放行李的時候都走過。”
隻是他們來的時候那時候是下午,而現在卻已經是傍晚。
或許是為了節目效果,節目組設計酒店燈源的時候,布置得並不是很充分。隻有大堂裡的光源尚且充足,樓梯處看上去漆黑一片,讓人心慌。
眾所周知,許多恐怖元素都是夜裡才會開始出現。
“嗯……不如這樣,我們先交流一下剛才入住時候遇到的狀況吧,看能不能找出什麼隱藏的線索。”許薇安建議,“我是在被子裡看見了骷髏,謝眠則在房間裡遇到上吊的屍體,你們呢?”
柳思思:“我之前想進洗手間洗個手,卻發現浴缸裡塞滿了頭發。哎。和我家浴缸的狀況有點像,畢竟到了禿頭的年紀,看習慣了,倒是沒怎麼害怕。”
彈幕笑了起來。
【柳老師還是一如既往幽默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