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庸碌碌,渾渾噩噩。
這就是你的宿命。
然而,由於昨天的劇情偏離,這種力量的壓製已經不再是那麼強大。
謝眠垂下眼眸,將蛋糕一點一點、慢慢切開。
他的手微微在顫抖。
蛋糕的外層雖然形狀可怖,其實是用巧克力製作而成,裡麵是海綿蛋糕柔軟內芯。
他將一塊蛋糕放進口中。
巧克力綿軟甜膩的口感化開,蛋糕蓬鬆柔軟,口感完全不似蛋糕的外表那麼讓人害怕。很好吃。
滾。
他對心中那個聲音說。
謝眠從不畏懼命運。
剛成為輪回者的時候,他雖然驚慌失措,依舊奮力抗爭,曾一個人獨行於鬼門關邊緣,於生死極限中一次次逃生。
成為怪物之後,他也能在無數怪物互相吞噬中存活下來,從樂園裡最弱小的怪物一直成長到怪物排行榜第一的‘蝕骨’,更不惜代價完成與樂園之主簽訂的契約,重獲自由。
他從不會成為誰掌中的傀儡。
命運不行。
神也不行。
況且,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在他品嘗美食的時候來打攪他。
【剛才說眠眠不敢吃的都給我出來。】
【謝眠手腕都在抖,硬撐罷了。】
【不是謝粉。他手腕在抖,但他表情卻好像在笑……艸,配上他吃的這個眼珠子蛋糕,居然有種陰鬱瘋批的感覺,還挺帶感的。】
主直播間的攝影師也被謝眠所吸引,鏡頭停留在謝眠身上的時間有點長,直到耳麥裡傳出導演怒斥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將鏡頭給其他人。
隨著鏡頭移開,謝眠身上的壓力輕了很多。
他一點一點將蛋糕吃完,放下餐具。
攝影師鏡頭此刻正在白曇身上。
白曇正坐在離謝眠比較遠的一張桌子上。他所選的是一道血漿紅絲絨蛋糕,正微笑著和直播間裡觀眾介紹,“其實就是草莓醬混了點色素……打得很碎所以做得逼真,蛋糕很鬆軟。”
他長相清純漂亮,麵不改色吃驚悚蛋糕的時候有很明顯的反差。彈幕反應十分熱烈。
許薇安作為餐廳服務員,在眾人吃完之後變起身收拾碗碟。
作為酒店經理的柳思思也起身去幫忙,一起去幫忙的還有同樣劇本角色是酒店員工的左妄。
左思拿著餐盤做到了謝眠身邊。
作為左妄的哥哥,他的穿著卻十分低調,和左妄的叛逆有著很大反差,很少人能從他外表上看出是ins上的運動潮人。
左思很年輕,看上去才二十出頭的模樣,喊他:“眠眠。”
用的居然是網上謝眠粉絲對他的昵稱。
謝眠看向左思,想起原書裡對方的介紹。
在這本瑪麗蘇狗血N.P中,左思隻是一個炮灰反派。而他弟弟左妄卻是白曇的後宮之一,是時下比較歡迎的暴躁純情狼狗攻,因為白曇在節目中的多次相助而被對方吸引。
左妄年輕、火氣大,爭風吃醋的事情沒少乾,曾經不顧自己藝人名聲在演唱會上向白曇表白。
左思作為哥哥經常訓斥左妄舉動出格,最後左妄卻為了白曇和左思鬨翻,左思出國再沒有回來過。
而此刻,這個看上去文靜的年輕人正看著他,眼神帶著一點崇拜,“昨天你玩的花切動作太流暢了,究竟是怎麼才能夠把那麼多動作連起來的?不可思議。”
謝眠:“主要是多練。”
他身為輪回者在怪物馬戲團裡麵呆的那半年,為了演好小醜魔術師不露破綻,經常要在怪物麵前進行魔術表演。
半年過去,同行的輪回者最後隻剩下三個人,他是其中之一。
“我也已經練了半年。”
左思拿出紙牌玩了一套潘多拉,看得出練過,但是不夠流暢。
謝眠看著他,平靜道:“切牌的時候,雙手就像琴弦,需要在緊繃的同時,又要柔軟而有彈性,而紙牌是弦上的音符,在琴弦律動的時候就能自然而然地流淌、跳躍。”他敲了敲自己手上紙牌,“這和你之前玩的其他運動不太一樣吧?比如說輪滑,深潛。”
左思點點頭,“確實。花切沒有其他運動那麼刺激,危險……那種讓腎上腺素激增的感覺,更偏向於技巧和優雅。”
原來這就是問題所在嗎?
他停了停,忽然問:“眠眠,你會玩Zippo嗎?”
Zippo是一種石油金屬打火機,開關蓋子的聲音非常清脆,燃燒的火焰穩定而漂亮。
花式Zippo也是指尖運動的一種,但是更具危險性,需要操控著Zippo燃燒時候的火焰在指尖之中穿梭跳躍。
謝眠懶懶笑了笑,“會啊。”
左思眼前一亮,“那我明天……”
他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尖叫。
——是許薇安的聲音。
眾人紛紛起身趕到廚房,便看到許薇安麵色惶恐地站在廚房洗手台前,水龍頭還在流水,紅色的血水觸目驚心。
“血……水龍頭裡麵流出來的不是水,是血……”
事發突然,她語氣有點慌亂。
眾人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什麼。
柳思思先去關了水龍頭,又拿紙給許薇安擦手。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又一次出現。
“恭喜大家觸發主線任務。”
“——鬼怪橫行的奈亞酒店之中,暗藏著更凶險的人心。請探秘者們繼續解鎖酒店探索進度,並尋找出季小樹失蹤的真相。”
“現在對嘉賓們進行分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