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維的話語剛說完, 簡寧麵臉上的微笑忽然一僵。
“你說昨天晚上十點的車還停奈亞酒店的停車場?”他出聲反問道,“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麼?”
鬱維推了推眼鏡,“你開過來的車應該是一輛深灰色蘭博基尼, 車牌號尾數45,這沒有錯吧?”
簡寧麵色已經難以維持以往的溫和平靜。
昨天晚上十點, 他明明已經回去診所一遭, 正在駕車沿著江邊兜風,鬱維看到的那輛車, 怎麼可能會是他的?
旁邊正在整理器材的場務忽然開口:“說起來, 今天我過來的時候看到簡先生六點已經到這裡了, 看起來好像在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我叫了簡先生一聲都沒有回應。簡先生不會是在這邊待了一整夜吧?”
簡寧:“不可能!”
六點的時候他才剛從深藍酒店出門,到達奈亞酒店的時間是早上六點三十分, 而這位場務正在裡麵整理沙發,看到他的時候還抬頭對他露出了一抹笑。
冷汗慢慢從簡寧的背脊湧出, 他霍然轉頭看向窩在沙發上的謝眠。
青年還是一身優雅精致的穿著,手臂上綁著繃帶,坐姿慵懶,正撩起眼皮看他。
那雙眼既深且黑,裡麵似乎潛藏著無限令人感覺可怖,又令人癡迷的東西。
像深淵。像地獄。
“簡醫生?”鬱維再次開口的話語讓他回神。
簡寧五指攥緊,勉強壓製住內心的毛骨悚然感,對鬱維笑了笑,“我忽然想起有點事要打個電話, 你們先聊。”
他腳步匆匆走出大堂,打通了診所前台的電話。
一個柔美的聲音從電話傳出,“您好, 這裡是仁澤心理康複診所,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簡寧沉聲道:“小圓。”
護士驚訝,“所長?您怎麼打電話過來了。”
簡寧:“我要問你一件事。昨天晚上的時候,你有沒有見到我回診所取東西?”
“啊?”護士有些奇怪道,“沒有啊。昨天晚上診所隻來了兩個人,都是之前登記過的病人。”頓了頓,她語氣殷勤道,“所長難道是有什麼東西漏在這邊了嗎,我可以幫您捎過來。”
簡寧手心滲出冷汗。
昨天離開酒店時候謝眠的話掠過心頭。
——“掠奪來的寶物記得要藏好了。飛鷹在盤旋,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把寶物叼走。”
塵封了近二十年信件的被謝眠找到,已經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他確信自己不會遺留任何能夠定案的證據。
除了那雙藍色眼睛。
信件的事發生得突然,為了萬無一失,他所珍藏多年的寶物,明明已被他在昨晚親手拋卻。可是為什麼——
他又想起對方緊跟著的最後那句話——
“願你今日能夠安眠。”
安眠。
根據剛才鬱維、工作人員還有小圓的說法,簡寧已經確定,昨天他根本哪裡都沒有去,而是睡在奈亞酒店裡,卻做了一個回去診所的夢。
簡寧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的說法,他隻能推測,是謝眠昨天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趁機給他做了催眠。
但是謝眠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麼?
他神色變幻,沉聲對電話裡的護士吩咐,“今天一天,無論是誰要到我的辦公室去,都絕對不能答應。記住了麼?”
護士對他的吩咐感覺有些驚訝。
畢竟之前所長就非常注重個人**,平時吩咐員工多是用電話聯係,為病人診病也都是在另外的醫療室,很少有人能夠進入所長的辦公室。
她不明白簡寧為什麼還要吩咐一遍。
但還是應聲:“好的,所長。”
簡寧掛了電話。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算是刑警,也沒有任何理由入屋搜查。
然而他周遭的寒意卻依然無法消彌。
肩頭也有些酸痛。
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壓在他肩頭上,壓了一宿。
忽然之間,他聽到了身後大堂的掛鐘敲響了鐘聲。
——九點到了。
新一天的探秘又再度開始。
*
小琴正在保姆車外焦急踱步,正等待著經紀人張姐的消息。
微博裡惡劣消息如同雪花一樣傳來,她都沒有勇氣繼續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