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眠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代表“審判”的卡牌, 指向正坐在一旁沙發的簡寧。
他的表情與之前一一直在節目裡表現出來的倦懶不同,撩起的眼睫纖長,漆黑眼眸中有灼灼凜冽鋒芒。
好像利刃終於出鞘, 玫瑰花的尖刺顯露,鋒利得教人移不開眼睛。
彈幕在短暫的停滯之後刷了起來。
【救命, 我好像忽然之間被謝眠A到了,他好帥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得不說,娛樂圈花瓶的名號還真名不虛傳, 謝眠的顏值確實能打】
【謝眠認為這次案件裡導致季小樹失蹤的凶手是簡寧?這就有些好笑了, 那麼多證據都指向凶手身上患有偷窺癖或者異食癖, 而簡寧在劇本裡分明是一個精神病醫生,精神醫生本身是精神病?邏輯根本就不通。】
【這是找不到證據, 要開始胡編亂造博眼球了?】
【弱弱說一句, 你們剛才有沒有聽仔細謝眠的措辭,他剛才說的不是‘這次奈亞酒店案件’,而是‘當年奈亞凶殺案’,這……應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謝眠漆黑幽邃眼眸與坐在沙發上的簡寧對上。
明明是正午, 簡寧的麵色卻顯得有些蒼白。
自從剛才早上謝眠跟他說了肩膀酸痛的事情後, 他就一直有種錯覺, 仿佛肩膀上真的壓著什麼東西。
那鬼東西看不見、摸不著。
卻揮之不去。
他神色定定地看著謝眠雙眼,緩緩露出一個與平常無異的溫和笑容, 道:“謝眠, 雖然你的魔術表演很精彩,每次都讓我想要為你鼓掌,但是關於這一次季小樹的案件推理,還是需要講求證據。你的證據呢?”
謝眠笑了笑。
身後空空蕩蕩的白板並沒有讓他身上迫人的氣勢有所減弱,他的容貌在單反攝像頭底下依舊讓人感覺驚心動魄, 讓人在被他身上鋒利感刺痛的同時,依然忍不住聚精凝神聽他講述。
“簡醫生似乎誤會了什麼。”謝眠彎唇道,“我剛才說的推斷,並可不是關於節目裡季小樹的案件,而是關於二十年前的奈亞酒店碎屍案的真凶。”
“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簡醫生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年曾經做過什麼?”
謝眠屈指敲了敲手上深紫的牌麵,歪了歪頭,“沒關係,簡醫生如果不記得了,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
【!!!!!!】
【什麼意思,難道謝眠覺得二十年前奈亞碎屍案的凶手是簡寧???】
【之前謝眠說要解開奈亞碎屍案的迷題,我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是真的?】
【這不可能!當年事情鬨得很大,所有涉案關鍵嫌疑人都已經被仔細篩查了一遍,簡寧根本就不在名單裡,他跟那次案件根本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覺得謝眠還是在轉移視線,為自己找不出證據而拉出的借口。嘖,不得不說他這個吸引眼球的方法還挺成功。你們看多少人的注意力被他轉移了過去?】
簡寧麵色已經沉了下來。
“我雖然理解你想要成名的心理,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開玩笑的。節目直播間裡的觀看人數很多,按照我國法律,我已經可以告你汙蔑誹謗了。”
謝眠似乎完全不受他的威脅所影響。
他單手將手中的牌轉動了一圈,再度望向鏡頭,微笑道:“我來給大家講個故事吧。”
他的嗓音低柔,卻有一種令人沉迷的魔性。
“二十年前,一位大學生在暑假期間來到了S市旅遊。他生在一個具有信仰的家庭之中,卻在某一天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是一位同性戀。”
“而他的父母認為,同性戀是一種疾病,一種罪孽,會將人的靈魂汙染,死後會下地獄。”
“父母從小到大的教導,還有他自己的虔誠信仰,讓他認為自己是真的染上惡疾。他感覺到驚恐還有害怕。他不敢將這件事跟父母講述,曾經隱晦地問過自己的親生哥哥,卻依然沒有得到心靈的開解。”
“他開始想要向人求助。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曾經在法國意外遇到的一位優秀心理醫生。”
“他是一名混血兒,父親是法國人,在法國的居住地就在D大旁邊。2011年,他們全家曾經回到法國探望他們的奶奶,那時候剛好正是D大的畢業典禮,一位來自國內的優秀畢業生應邀參加D大畢業演講,優秀的演講視頻現在在網上都還有所流傳。”
“他們偶然在D城的圖書館碰麵。來自同一個國家的親近,讓這位飽受心理折磨的大學生對對方生出好感。而碰巧的是,這位優秀畢業生所從事的正是心理谘詢行業。大學生在親人麵前不能夠說出的困惑,在對方卻麵前得以傾訴。那位優秀畢業生安慰了他,並且告訴他自己在國內診所位置,如果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向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