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昕像被凍成了冰塊一樣,霎時頓住了。
胸口的位置激蕩著一股暖流, 驚訝、開心、幸福和不敢置信全部都夾雜在一起, 讓開昕變得不知所措。
他生怕自己聽錯了,語不成調聲音微微發抖地問阮寒山:“你剛剛有聽見……”
阮寒山點了點頭, 眼中也閃動著耀眼的光,喃喃道:“我聽見團團叫爸爸了。”
如果兩個人都聽到了, 那肯定不是聽錯了。
兩輩子的辛苦和擔憂, 因為團團喊的這一句“爸爸”,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開昕的淚水衝垮了眼眶, 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
他起身跨進圍欄裡,輕輕抱起了地板上那個小小軟軟的團團。
“呀!”銀幕上此時播到了開昕抱著團團的片段, 團團正好奇地看著自己出現在牆上,突然被人抱進懷裡, 發出了一聲哼唧。
他轉頭看見是爸爸,而且爸爸在哭, 哭得滿臉是淚。團團的表情出現了一點困惑, 片刻後將小肉手輕輕地貼在了開昕的臉上。
開昕哭得不能自已,哽咽道:“團團, 你剛剛是不是叫爸爸了?你再叫一次好不好?”
團團舔了一下手上的濕潤,味道鹹鹹的。那種傷心的感覺似乎傳染給了團團, 他小嘴一癟,兩隻小肉手攀住爸爸的脖子, 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開昕定是長久的壓力過後突然鬆懈, 難以控製情緒才會哭成這樣。阮寒山知道他這幾天一直擔心著團團說話的事情, 卻沒料到他有這麼大的壓力,心中不禁有些發酸。
可轉而看到團團委屈巴巴的模樣,心裡又覺得有些好笑。
開昕的哭包屬性,是不是和自己的酒窩一樣,也是會遺傳的?
他也跨進圍欄遞了幾張紙巾給開昕,並將團團接到了自己的懷中。
阮寒山輕輕拍著團團肉肉的小後背,企圖平複他的情緒,聲音則含著笑意對開昕說:“彆哭了,擦擦眼淚。”
開昕臉上一紅,趕緊用紙巾蓋住自己的臉,悶著聲音嘴硬道:“我剛剛就是有點激動。”
“我也很感動,”阮寒山唇角一勾,轉而壓低聲音故意歎氣道,“唉,可是團團沒叫我爸爸。”
沒想到阮寒山這麼在意,開昕急忙安慰他道,“沒、沒事的!很快也會叫的!”
他用紙巾擦乾眼淚睜開眼睛,卻對上了一雙滿是笑意的墨黑眸子。
“不哭啦?”阮寒山問他。
開昕的臉更燙了,急忙移開視線,支支吾吾替自己挽回顏麵:“我、我那不是哭,是激動時的條件反射……”
阮寒山沒戳穿他拙劣的小謊言,岔開話題道:“快看節目吧,比賽就要開始了。”
兩個男人盤腿坐在爬行墊上,阮寒山拿了毛絨玩具和抱枕過來,將團團放在兩人中間圍住。小哭包團團早都忘了自己剛剛還在傷心難過,又目不轉睛地盯著銀幕了。
因為剛剛的小插曲,比賽直播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選手們已經開始上前挑選食材了。
開昕邊看邊將比賽規則解釋給阮寒山聽,阮寒山看著接二連三上去的選手和一直不見身影的開昕,淡淡道:“我找人給你驅驅黴運吧,你這手氣……”
開昕:……
終於輪到開昕上場,貨台上已經沒有什麼食材了。電視裡的開昕皺著眉頭,凝視著幾樣食材,臉上突然綻出了笑容來。
挑選好食材的開昕被主持人叫住了。聽完主持人的問題後,開昕直視攝像機回答了問題。他的眼神十分清澈,讓人仿佛在熱天裡飲下了一大杯冰水,瞬間變得極為舒爽。
阮寒山目光貪戀地停留在那張小臉上,輕輕翹起了嘴角。
開昕全神貫注地看著比賽。雖然他已經親自參加了,但是比賽時他的心思都在自己的菜品上,沒有看到彆人是怎麼做的,現在正好通過直播節目取取經。
開昕越看覺得這些選手都很強。
長相古典的7號選手賀嫣,選擇的食材是豬手和檸檬。她利用檸檬的香味去除豬手的腥味,同時檸檬汁的強酸也能軟化肉質,使豬手能在短時間內快速軟爛。
經過這樣處理過的豬手不再是棘手的食材,賀嫣成功地在45分鐘計時前就將一份檸檬酸湯豬腳端到了嘉賓席前的長桌上。
而那位擁有蒜頭鼻的王建章,雖然態度趾高氣昂,但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他製作的菜肴是咖喱豬頸肉配芒果莎莎醬。咖喱並非采用節目組提供的盒裝咖喱醬,而是將香茅、橙葉、肉桂粉等香料調料混合做成後,與煎炒好的豬頸肉一並翻炒,最後加入椰奶和濃縮高湯進行燉煮。
而那顆香軟的芒果,被他切成了芒果丁,與辣椒、香菜、青檸葉等香料一起攪碎變成了莎莎醬,成為咖喱完美的搭配。
胡慧芳那張有些嚴肅的臉第一次露出滿意的表情,一連點了好幾下頭,並對王建章在接下來的表現表示了期待。
開昕也一樣,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參加下周的比賽了。
畫麵很快就播到了開昕端上來作品的那段。
開昕滿心期待團團再叫一聲爸爸,可團團揚著毛絨絨的小腦袋盯著的卻是開昕手中的兩道菜。
開昕見團團吞了下口水,笑著問他:“團團是不是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