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麼?”
段續問到。
花霽雲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瞳孔一片純黑,她的麵前是孟月,但她的眼神,卻像是穿透了孟月,看向了屋外的某個地方。
這種感覺詭異到了極點,讓屋子裡的人感到一陣生理性的不適。
“他賣了槐樹……”
花霽雲的聲音和剛才的怯生生不同,多了一些低沉喑啞。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忽然扇在了花霽雲的臉上。
她詭異的狀態迅速被打破,左臉也飛快變紅。
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的眼神充滿恐懼和委屈,她躲閃地看著陳新嶽,不敢說話。
“彆用你那雙該死的眼睛亂看!你是想把鬼招來,把我們都害死是嗎?啊?”陳新嶽居高臨下地瞪著花霽雲,雙目赤紅,喘著粗氣。
他的動作太快,快到在桌子另一邊的段續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那一耳光就落在了花霽雲臉上。
“為什麼打她?”
段續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他盯著陳新嶽,身體微微前傾。
陳新嶽毫不示弱地回瞪著段續,滿臉諷意地說:“怎麼?想給她出頭?你知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東西就為她出頭?看上她了?想英雄救美?”
“老子告訴你,她……”
“乓——”
陳新嶽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根農村常見的木質長凳朝他右臉扇來。
誰都想不到段續會突然出手,而且出手得這麼快,這麼狠!
他直接抄起了屁股下的長凳,二話不說就掄了過去。
陳新嶽的右臉結結實實挨了一長凳,頭暈目眩地摔到了牆邊,右臉很快就紅腫起來。
“咳……呸……”
陳新嶽扶著牆,吐出了一泡帶血的口水。
詭異的是,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突然笑了。
“嘿嘿……你打我……”
他蹲下身子,從自己的口水裡撿起了一顆牙。
“你把我的牙齒扇掉了一顆,段續……”
陳新嶽誇張地用手掰開自己雙唇,將缺了一顆牙的上牙床露了出來。
“看到了嗎?記住我的樣子……”
陳新嶽捏著自己的牙齒,一搖三晃地走到門邊,回頭看了段續一眼:“記住我,段續,嘿嘿……”
他怪笑著打開了房門,走進了夜色中,很快就沒了蹤影。
“所以,是謝華動了那棵老槐樹的念頭,引起了千年古樹的某種詛咒,這種詛咒反饋給村裡人,然後害死了他自己,對嗎?”段續放下長凳,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梳理出了一個邏輯。
直到這時,趙唯幾人才反應過來剛才這短短的幾十秒內發生了什麼。
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段續臉上。
花霽雲更是古怪,剛才挨打都沒哭的她,這時竟然詭異地掉出了一滴淚水,她的神情還是木然的,顯然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臉上有什麼東西。
“可能,是這樣吧……”
孟月下意識地回答著,她腦海中的畫麵,還在重複剛才段續那一瞬間的暴力。
冷靜又張狂,果斷且狠辣……
這一刻的段續,徹底顛覆了孟月在列車上對他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