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
陳新嶽躺在地上,瞳孔裡滿是驚駭之色。
那頂帽子垃圾一樣地掉在了地上,不停地上下起伏,像是活物一般。
更詭異的是,帽子的下方正在持續地流出血液。
“你到底是什麼?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陳新嶽歇斯底裡地大叫著。
花霽雲慢慢地走向他,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
許久後,她才幽幽開口道:“你已經死了。”
陳新嶽臉色的瘋狂之色一閃而逝:“你不能殺我,花霽雲,這是規則!殺人者會扣除被殺者持有的所有壽命天數!你比我上車晚,你的壽命天數沒有我多!你殺了我,馬上就會和我一起死!”
“我說的不是現在,”麵對他的癲狂,花霽雲顯得異常平靜,她抬頭看向天空,“在另一個世界,你們口中的現實世界,你的屍體已經腐爛,你的存在已經被抹殺,沒有人會記得你,世界會修正成沒有你的世界,達成那一切所需要的,是你在這個世界的生命被終結。”
“你會徹底死去。”花霽雲的眸子一片純黑。
“嘿嘿,你不敢的……你殺不了我,除非你自己也不要命了,花霽雲……”陳新嶽擦了擦眼角與嘴角流下的鮮血,厲聲笑道。
“我不會殺人,”花霽雲漆黑的瞳孔裡閃過一絲茫然,“但……不知道為什麼……你威脅他的樣子,讓我非常生氣,氣到……想殺了你。”
花霽雲忽然轉過身,露出了後腦勺。
陳新嶽的瞳孔驟然放大,他看到……一張滿是尖牙的血盆大口在花霽雲的腦後張開……
……
村子中央。
就是這裡……
段續雖然下定了決心,但真的到了這裡,他的情緒也並不完全淡定。
之前,段續意識到一個問題。
就算謝華拿了什麼東西去城裡賣,為什麼非要和村裡的這棵槐樹扯上關係?
答案很明顯,槐樹雖然隻是個幌子,但不得不挖掉。
因為他們要的……是槐樹下麵的東西。
隻有用賣槐樹的理由,才能正大光明地施工挖掘。
這棵槐樹已經快死了。
段續抬頭看著它。
它的枝乾粗大,但已經乾癟枯萎,現在並不是寒冬臘月,但它的葉子已經完全枯黃,一陣山風吹過,葉子就打著旋兒不斷地飄落。
一圈板子圍住了槐樹,唯一像門的地方寫上了標語——非工作人員禁止進入,違者罰款兩百。
兩百……多精妙的數字。
多了會勾起村民不必要的好奇心,少了起不到喝止的作用。
段續推開“門”,走到了被圍住的槐樹下。
它的根部被挖出了一個黝黑的洞。
段續看了一眼,取出了血紅色的玩偶,捏在手上,深吸一口氣後,鑽進了洞裡。
剛跨入洞口泥土做的台階,一股濃烈的寒意便席卷了段續全身。
強烈的危險預感與恐慌陡然爆發,就像這個幽深的洞是通往九幽地獄一般。
段續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玩偶,繼續向前走去。
每下一步階梯,他就發現自己的周圍越冷一分。
這股寒冷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寒意。
這個槐樹下被挖出來的地洞就像是冰窖一樣,甚至讓段續的眉毛都凝結出了冰花。
這種感覺……
這和藍天公寓那次不一樣,這一次,儘管還沒有碰上任何詭異之物,但段續有一種預感。
一種強烈的預感。
如果,他繼續這麼往下走……
會死在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