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傅見鹿點點頭,認真地看著田柏華:“你說,我聽著。”
“已經一個月了……這樣的事已經連續發生了一個月……”田柏華咽了口唾沫,身體不自覺打了個寒噤,像是在回憶某些可怕的事。
傅見鹿臉上露出了些好奇之色,問到:“發生什麼了?”
田柏華臉色蒼白地說:“是……是這樣……我是司機,專門負責往這個精神病院運送瓜果蔬菜和一些生活用品,一個月前,我到這裡來送貨,平時,我都是不進去的,在門口就把貨卸下來交給他們,但那次……負責和我對接的人突然肚子疼,他去廁所了,讓我幫忙直接送進去,放在外麵不安全,我就……我就答應他了。”
說到這裡,田柏華的臉色愈發難看:“然後,我搬著東西進了精神病院,我不知道為什麼,一走進這個醫院,我就心臟狂跳,冷汗直冒,我……我不想繼續再往裡走,但答應了人家的事,也不好不完成,所以……我還是繼續往裡走了。”
“我去了……地下室,我打開了門……然後……”田柏華突然抱住腦袋,眼睛瞪得極大,猛然往前一撲,直勾勾地盯著傅見鹿:“我忘了,我忘了那是什麼!”
“我明明應該記得的,那裡有什麼東西,對……是鬼,一定是鬼!這個醫院的地下室裡有鬼……”
傅見鹿沒有被他此刻的狀態嚇到,他的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敲,漸漸地,田柏華異常的情緒也隨著他手指敲擊的節奏緩緩平複下來。
田柏華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
“後來呢?”傅見鹿問到。
田柏華牙齒打著顫,結結巴巴地說:“夢……後來……我……我一直在做夢,做關於那個地下室的門。”
“醫生!我明明隻夢到了那扇門,明明什麼恐怖的東西都沒出現,但……我每次醒來,身上都是一身大汗……”
傅見鹿遞給他一杯水,安慰道:“這不奇怪,那個場景給你的大腦留下了深刻的記憶,你在它的影響下,大腦皮層長期處於緊張狀態,是有可能一直做關於它的夢的。”
“不!醫生,我還沒說完。”田柏華沒有接過水,他急切地打斷了傅見鹿,“不是那個夢……那個夢是其次……關鍵在於,我每次從噩夢中驚醒,都還是在夢裡!每天晚上……每天晚上我都要驚醒三次才能徹底醒過來!”
傅見鹿手上的動作一停,他抬頭凝視著田柏華的眼睛:“也就是說,你每天晚上會有三層噩夢?”
“是……是的。”
田柏華咽了咽口水,忽然他猛地站了起來,焦慮的朝空無一物的身後看了一眼,驚慌的說:“醫……醫生,我先走了……”
他沒有等傅見鹿回答,就這麼匆匆忙忙地消失了。
在他消失後不久,院長來了。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穿著藍白病號服的病人。
本來心中波瀾不驚的傅見鹿在看到這個病人後,心跳終於加速了。
“傅醫生,就是他,這就是個典型的病人,來,告訴醫生你的名字。”院長拍了拍病人的肩膀。
這個麵貌普普通通,毫無特點的病人目光空洞地看著傅見鹿,說到:
“我叫田柏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