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真實世界。”
傅見鹿抬頭看了赫連邊月一眼,赫連邊月比了幾個手勢,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進入病院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個門衛,他本來在崗亭裡看電視,電視上有節目畫麵。我們進入大門之後,他又回到了崗亭裡。我看到……電視節目不見了,屏幕裡隻有一片雪白,但他還是津津有味地看著。”
“昨天夜裡,我跟蹤了一位查房離開的護士,她進入了二樓的樓梯,準備回到一樓。但我在欄杆那裡看了很久,她隻是做出了回到一樓的動作,‘人’並沒有在一樓現身。”
“這是一個虛假的世界,很多細節都很模糊,我們可能在一場夢裡。”
傅見鹿放下筆記本,好奇地看著她。
“為什麼把這些給我看?”
赫連邊月將筆記本拿了出來,唰唰唰地寫著。
“你是前天進來的,你可能不在夢裡,也可能在更深一層的夢裡,你是不同的。”
傅見鹿像是重新認識了她一樣,終於舒緩了眉頭:“趙唯也是前天進來的,為什麼不找他?”
赫連邊月比劃了幾下,這次傅見鹿看懂了。
她在說趙唯是個瘋子。
傅見鹿深深地看了赫連邊月一眼,他也早就發現了這個醫院的不對勁之處。
比如……他所看過的病患資料裡,隻有兩個人的記載是詳實的。
一個叫田柏華,另一個叫柯澤。
而其他患者的資料,則是完全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這也是傅見鹿在院長提到柯澤時,他就立刻反應過來的原因。
田柏華提到過,他被困在三重噩夢之間,夜夜驚醒。
這是否會是一種提示?
提示這個醫院本身就是一場夢境?
傅見鹿不是沒有這個想法,所以他才會蠱惑柯澤進行驗證。
然而,驗證還沒開始,這個醫院就已經血流成河了。
“我覺得,田柏華不一定已經死了,孟飛舟也不一定,包括這些人……他們可能是通過死亡,進入了更深一層的夢境。”
赫連邊月舉著本子,注視著傅見鹿。
傅見鹿半眯著眼睛,食指下意識地敲打著自己的胳膊。
任務時長,三天……
田柏華提示的……三重噩夢。
這是第一天,整個醫院的人幾乎都死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每一天,都會被厲鬼殘殺一次,而每死亡一次,就會陷入更深一層的夢境,直到第三天,在第三重噩夢中被殺,他們就會在現實世界中徹底死亡?
如果這是第一層夢境,也就是說包括田柏華和孟飛舟在內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跌入了第二層夢境。
除了……他們幾個。
兩人站在門口,都陷入了沉思。
這時候沒有人發現,此刻門外的一具護士屍體,忽然詭異地顫動了一下。
她的腹部早已被掏空,但……她正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一柄手術刀被她舉了起來,懸在了半空。
這個時候……
她猛然將手術刀朝赫連邊月的後頸插去!
而就在這時,傅見鹿剛好被手術刀反射的微光刺到了一下眼睛,抬起了頭。
赫連邊月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後背傳來一股森然的寒意。
刹那間,她隻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就聽到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她立刻轉過頭,一具可怕的屍體砸在了地上。
赫連邊月瞳孔微縮,她看到傅見鹿的掌心裡……插著一柄還在滴血的手術刀。
傅見鹿似乎沒有感覺到疼痛,他目光陰冷的盯著腳下還在不斷掙紮的“屍體”,抬起了腿。
“手術刀不是用來殺人的。”
話音落下,他一腳踢在了“屍體”的臉上,一腳……兩腳……三腳……直踢得血肉模糊,踢得它再也不動彈了。
“叮——”
傅見鹿將手術刀拔了出來,丟在了地上。
他按著自己的手腕,低頭看著赫連邊月:“你猜對了,這是第一層夢境,它正在千方百計地把我們拖進第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