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嘉木抱著背包走進宿舍時,新舍友正在收拾東西,聞聲抬頭看來,很是熱情地打了聲招呼:“你好啊,我叫桑北,以後請多多關照了!”
崇星的宿舍是雙人一間的,桑北和他一樣是Omega,沒有覺醒什麼異能,理論學院大一的同班同學。
易嘉木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不急不緩地將自己脖子上的菱狀項鏈摘了下來。
現在早就已經過了滿星際拖行李的時代,項鏈上這樣小小的晶石其實是一個儲物空間,容量碩大,沒一會就取出了好幾隻箱子。
桑北在旁邊看得有些羨慕:“你這項鏈的空間可真大,也好看,哪裡買的?”
易嘉木認真地堆疊著自己的衣服,聞聲應著,頭也沒抬:“不知道,哥哥送的。”
他有一個哥哥,可惜因為太忙的緣故,也不記得有多久沒見了,倒是怪想念的。
易嘉木收拾東西的樣子顯得很是閒適,仔仔細細地將一件衣服堆疊地方方正正,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始下一件。
他的皮膚本就白皙乾淨,恒星的光澤透過窗欞落下,鍍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光變,加上那一頭銀白色的碎發,整個人精致地就像是精心雕琢的瓷娃娃般,慵懶而獨特。
桑北還是第一次看一個Omega看得有些恍神,在原地愣愣地站了片刻後才想起來:“我幫你收拾!”
易嘉木下意識地想說“不用了”,但是話還沒說出,旁邊那個人影就已經無比效率地忙碌了起來。
他的杏眼緩緩眨了眨,心裡產生了對這位舍友的第一個評價:是個無比熱情的。
桑北一邊幫他收拾著,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也是主動報考的崇星嗎?”
易嘉木:“嗯,家裡讓我來,我就來了。”
“這樣啊。”桑北點了點頭,“以目前聯合國的現狀,能夠從事異能相關的行業確實比其他領域要吃香多了。不過崇星的理論學院可不好考,幾百萬人擠一個的名額,你居然說考就給考進來了,厲害啊!”
易嘉木按照他的邏輯也客氣了一下:“那你也厲害。”
“我才不厲害,為了今年的招生考試我可是提前準備好幾年了。”桑北說著,語調裡不由有些感傷,“我從小就特彆崇拜異元師,做夢都想要成為異元師協會的成員。奈何沒有覺醒異能的命,也就隻能退而求其次來這理論學院過過癮了。”
說著,他的語調又瞬間愉快了起來:“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到底還是讓我給考上了!沒有異能就沒有異能吧,畢業後能夠從事異能領域的工作也已經非常滿足了!”
聽到這裡,易嘉木頗為配合地“嗯”了一聲,同時在心裡又暗暗補充了一個新的評價:是個無比熱情的話癆。
兩人一起收拾,效率也快了很多,轉眼間就把易嘉木帶來的一堆東西全部理乾淨了。
這些東西都是臨出門前爺爺塞給他的,當時易嘉木沒多看就直接塞進儲物空間了,這時候一收拾,才發現日常用具簡直是應有儘有,齊全地驚人。
桑北正準備功成身退,一回頭看到易嘉木又蹲下身子打開了背包。
其實從進門時候他就留意到了,明明有這麼高端的儲物空間卻還多背了一個,也不知道裡麵藏著什麼寶貝東西。
桑北的視線裡不由多了一絲好奇。
然後,就見易嘉木從裡麵掏出了一盆東西。
桑北看清楚後不由哽了一下:“這是……仙人掌?”
易嘉木小心翼翼地將盆子擱在了窗口上,回頭微微一笑:“嗯,它叫刺刺。”
他就這樣視線炯炯地看著,淺茶色的杏眸裡似乎帶著隱約的期待。
桑北被看得有些站不住了,遲疑了片刻,扯起一抹笑朝著那盆綠油油的小東西揮了揮手:“嗨,以後請多多指教了,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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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星異學院開學的第一天,主要的事項就是報道與入住,第二天新生們才正式集合。
易嘉木和桑北是同班同學,接到通知後就一起去指定的教室參加了首次的班會。
新生的班會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內容,基本上就讓同學之間互相進行一下認識,再象征性地選幾個班委,也就結束了。
易嘉木全程沒什麼興趣,就托著腦袋在那裡發呆走神,好不容易熬到結束,才昏昏欲睡地站了起來:“我去下OG。”
OG是西校區那邊的一家奶茶店,昨天出來吃飯的時候桑北帶他去喝了一次,直接沉迷。
桑北有些懶得走動,聞言倒也不客氣:“去都去了,麻煩也幫我帶一杯啊!奶蓋烏龍,愛你喲!”
易嘉木這個人處事的態度向來很隨意,這種順手的事情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慢吞吞地走到OG完成了打包,又開始慢吞吞地往回走。
他平常時候其實有些懶散,有時正需要這樣強行列一些目的,來強迫自己適當地動一動。
據說太久不動的話,會胖。
有一茬沒一茬地想著,他走在路上的步調始終保持著同樣的頻率,就在這時候通訊器響了起來,低頭看到了備注上的“伍清稷”,才想起來對方好像說過忙完了就來找他。
易嘉木正準備查看消息,沒注意跟前突然冒出了一個人,直接就撞在了一起。
文件頓時散落了一地。
易嘉木穩穩地拿著手上的兩杯奶茶,張了張口:“啊,對不起。”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雖然說不準到底是誰撞的誰,但是提前道歉往往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怕麻煩。
對方的脾氣好像也甚好,對他的道歉連說了幾句“沒關係”,但是看著這一地的文件顯得有些苦惱,看著易嘉木問道:“那個,小學弟,這些文件實在太多了,能麻煩你幫忙送去G幢嗎?”
易嘉木倒是很隨意:“好啊。”
不遠處,教學樓三樓的走廊上站著兩人,將這樣的畫麵看在眼中。
胥翼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夜笙,勾起嘴角笑了笑:“喲,這不是你昨天憐香惜玉的那個小學弟嗎?”
顧夜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語調帶著些許譏誚:“怎麼在你這裡,兩三句話都離不開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