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嘉木眼底的神色隱約晃了晃,在顧夜笙再次抬手的時候一把摁住了他,強撐著從懷裡坐了起來,一顆一顆地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扣子。
在過分的混亂之下,顧夜笙幾乎隨時都處在現實與虛幻的邊緣徘徊,這時候的神誌才稍微清醒一些,頓時感到心臟仿佛猛然收縮了一下。
在這樣的意亂情迷之下,雖然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信號,也已經足以使他再也無法控製自己。
當顧夜笙俯身上來的時候,易嘉木不可避免地隱約顫抖了一下,卻是終究沒有躲開,抬頭朝著對方的唇瓣迎了上去。
濕熱的吻一經糾纏,卻是和先前的氛圍已經截然不同。
隨著信息素徹底爆發的,還有體內洶湧的血液。
易嘉木的指尖緊.繃,雙腿又控製不住地蜷.縮了起來。
耳邊急促的呼吸,已經分不清是顧夜笙的,還是他自己的了。
易嘉木被顧夜笙狠狠地錮在懷裡。
他下意識地拽緊了顧夜笙的肩膀,十指發緊下的關節難免有些微白。
觸電的感覺,讓指尖不由地痙攣了一下。
隨著他控製不住地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輕地咬了一口後,可以感受到顧夜笙隱約停頓了一下。
因為生理性的本能,在幾番折騰下,易嘉木的眼眶不被避免地有些潤濕。
此時低低地哽咽了一聲之後,有些微啞地在顧夜笙耳邊吹了吹氣,半哄半就的語調:“沒關係,標記我。”
隻是短短的幾個字,終於將顧夜笙徹底地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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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原本今天是半決賽第二輪的日子,但是鑒於兩人一晚上都沒有再出現過,其他人大概也可以猜到發生了什麼,心照不宣地都沒有前來打擾。
易嘉木從床上坐起來,可以看到房間裡一片混亂的景象。
窗簾的縫隙間漏入的那道光,仿佛成了切開空間的唯一分割線。
旁邊,顧夜笙依舊睡得很沉。
看得出來,昨天的副作用確實將他折騰得夠嗆。
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易嘉木可以感到一股熱意一下子從耳根一路燒到了臉頰。
唇角愈發緊抿了幾分,最後,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雖然是基於對顧夜笙的安撫,但是實際上昨晚進行到最後,兩個人都顯得有些沉迷。
既然注定已經控製不住,就乾脆誰也沒想過再去控製。
隻是讓易嘉木唯一感到在意的是——顧夜笙到底是從哪裡累積的那麼多負麵的情緒?
隻是一個晚上,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整個過程中的發泄與衝撞,甚至時不時地帶著濃烈到足以令人窒息的無助與絕望。
而此時睡在旁邊的人又似乎已經恢複了平日裡的樣子,濃密的睫毛平靜地垂落,這樣嫻靜的側顏反倒一下子叫人感到有些心疼了起來。
易嘉木眼底的眸色微微一晃,下意識地伸手替顧夜笙攏了攏額前的發絲。
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管太多的人,而此時此刻第一次這樣熱切地想要知道顧夜笙的那些,他沒能來得及參與的似乎不太愉快的過往。
就在這個時候,顧夜笙的眼簾微微動了動,忽然睜開了眼睛。
視線對上的一瞬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後,顧夜笙才輕輕地笑了起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易嘉木定定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緩聲道:“看你,好看。”
沒頭沒尾的一句,叫顧夜笙微微地愣了一下神,眼底的神色瞬間就柔軟了下去:“我當真了。”
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兩人出於默契地,誰都沒有率先提起。
一直等到易嘉木準備下床去清洗時,低頭看到自己全身上下雪花紛撒般的吻痕,臉上的表情終於徹底繃不住了。
眼見顧夜笙抬眸看來,一把抓起旁邊的被褥,整個人徹底地又縮了回去。
顧夜笙恰好看到了全程,也掩飾狀地低低咳嗽了一聲,故意無視了自己也紅得通透的耳根:“還是……我先去洗吧。”
說著,他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易嘉木將被子拉開了一條縫,看著顧夜笙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衛生間門口,忽然感到全身被捂得更熱了。
其實從顧夜笙身上的光景來看,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