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紙醉金迷的城市仿佛開始綻放起了絢爛的煙花,一片又一片,刺得眼睛一片生疼。
設備通訊器閃爍了兩下,來自前線的情報陸續傳來:“報告楊先生,靈盾大樓底層已經順利攻陷,目前正準備持續往高層推進!”
“報告,行進到四層,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報告,十層已順利擊破,Arbiter成員悉數選擇自毀,無人殘留!”
“報告……”
……
“報告,四十八層建築似乎已經被人提前清繳……嗯,已經確認並未死亡,昏迷原因……不詳。”
“報告,現已……接近頂層……未知敵方所用防禦……設施,我方……行進艱難。”
“是否采取特殊……操作,請,咳,咳咳咳,請指示……”
原本站在落地窗前的少年豁然回頭看了過來。
楊興文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眉目間閃過了一絲驚訝。
原以為注定要經曆一場生死未卜的惡戰,誰能想到,大樓內部在他們抵達之前
就已經發生了變故。
至於這個變故的源頭,很可能是……
正準備說些什麼,易嘉木已經抬步往外麵走去:“我去看看。”
楊興文心頭一跳,一把拉住了他:“不能去,太危險了!”
易嘉木唇角緊抿:“他在等我。”
楊興文寸步不讓:“你根本不知道裡麵的情況!”
易嘉木表現地意外冷靜:“其一,Arbiter的儲備均是異能武器,對我沒有任何威脅性;其二,顧夜笙的能力一旦失控,結果會是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如果影響到先鋒部隊,責任誰都承擔不起;其三,雖然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但是如果因為現在的遲疑而導致顧夜笙發生了什麼,我……不保證自己可以繼續冷靜下去。”
說到這裡,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字一頓地道:“所以,請您鬆手。”
楊興文的身子微微一震,在這樣一片淡然的注視下,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上的力量。
眼見易嘉木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他回過神來,當即拿起了對講機,傳達出了目前可做出的唯一指令:“原地待命!”
-
隻有易嘉木知道,自己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從Arbiter的清剿行動開始的那一刻起,他的整顆心都始終懸在那裡。
過分緊張下,甚至一度感受不到那突兀的心跳。
從航空器上下來的時候,易嘉木隻覺得四肢一片冰涼。
他迅速無比地展示了通行卡,完全沒有心思去留意其他人投來的錯愕視線,腳不停步衝入了大樓當中。
整幢大樓的周圍已經被Arbiter限製,除了停轉的電梯之外,所有的高空飛行器也在磁場的阻撓下無法接近,唯一隻能靠著爬樓梯的方式前往高層。
回旋的樓梯間裡是一片雪白的牆壁。
一片靜謐之下,易嘉木一層一層地往上攀爬,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漸漸的,他不記得自己到底爬了幾樓,隻是麻木地看著轉角處逐漸跳動著的數字,仿佛絲毫感受不到身體湧上的疲憊。
終於,視野中出現了聯合部隊統一的戰警著裝。
這些人早就已經接到了楊興文的指示,看到易嘉木後迅速地讓開了一條道。
易嘉木低低地喘了兩口氣,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徑直從人群中間穿過,往樓層深處走去。
大樓的頂層遠比他想象中要來得安靜。
一路,陸陸續續地可以看到躺在路邊昏迷不醒的組織成員。
那一個個臉色煞白、神色扭曲的樣子分明刺目猙獰,卻反而讓易嘉木懸著的心得到了隱約的安撫。
出於緊張,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愈發加速了幾分。
根本無暇顧及腿部傳來的酸楚,頓時愈發加快了腳步。
呼吸聲和心跳聲,悄然融合在一起。
易嘉木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到處尋找著,繼續尋找著。
昏暗的走廊閃爍著幽暗的燈光,儘頭處開著的那扇門裡,露著隱約的光亮。
遙遙地,依稀可以聽到裡麵有按鍵敲動的聲音。
易嘉木感到呼吸不可避免地停滯了一瞬,疾速的腳步忽然間本能地放慢了下來。
他就這樣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到門前,抬頭那一眼,就看到了操控台前那個高挑修長的身影。
這麼多天來的不眠不休,易嘉木原本的精神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高度緊繃的狀態。
然而,一直以來冷靜沉穩的麵具,就在這樣的一眼當中,控製不住地支離破碎。
似乎是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背上的那道視線,顧夜笙操作儀器的動作微微一頓。
過度警惕之下,本能地豁然轉身,原本暴戾陰沉的視線在看清楚來人的一瞬間,也徹底停頓在了那裡。
似乎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覺,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過分乾燥的嗓子此時連發音都有些困難。
易嘉木的眼眶早就已經紅了一圈,這時候再也控製不住地流下了兩行眼淚。
久久的對視之後,他忽然直奔到了跟前,張開雙手一把抱住了顧夜笙,聲線微啞:“沒事了,我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嗯,回你們的家。
——
PS.題外話:都給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