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秦吏站在門口,看著那名男子小聲的議論道,話語之中滿是不解。
好好的君子不做,非要做一些要被砍頭的事情。
牢房內。
原本一臉死寂的男子,聽到全家男丁無一活口之時,整個人,滿臉浮現一抹痛苦的神色,那泛起血絲的雙眼緩緩閉上。
男子便是主遜。
昔日在離開主府,被齊技擊救了之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一整晚都在被秦騎追殺。
不管是跑去小巷木房,亦或者是去府邸高樓,秦騎總是能跟蹤過來。
主遜便是親眼看見一個又一個齊技擊,在自己眼前被秦騎殺死,或者同歸於儘。
而那名齊技擊老者在下令翻牆突圍後,更是在突圍的途中,殺了幾個秦騎後,被十餘名秦騎士族圍攻,隨後在十幾個秦騎的秦劍下,被砍成無數段慘死。
自己被擒之後,更是親眼看到一個個,無數隻腳踏過那名老者的屍體。
“就是他!”
牢房門被緩緩打開。
主遜虛弱的睜開眼睛,便看到幾個身穿秦甲的秦騎士族。
隨後主遜就被兩名秦騎托著離開牢房。
一個木房內。
房門被緩緩打開,主遜被拖到房間內後,立刻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來,望著四周微弱的燭燈下,滿是血跡的牢房,以及各種刑具。
主遜已經清楚自己接下來的遭遇。
事實也沒出主遜的意料,主遜很快便被綁在一個木架上,伴隨著一名魁梧男子拿著一根帶血粗繩上前。
“說,主謀有何人何人?還有那些人未曾被抓住!”
男子說話間,手中的所持的粗繩揮動權利甩去,頃刻間,房間內便傳來一個慘叫聲。
“啊!”
主遜瞪著眼睛,張著嘴吧,額頭上的青筋直冒。
下一刻,還沒等主遜緩過神,再一次揮打便落在身體上。
啪啪!
一次次揮打,都會讓主遜痛得嚎叫。
不消一會,主遜身體上的衣物,便出現一些深紅色的濕跡。
“這人嘴也是硬的!”
“小心點,彆把這人打成那人那樣,方才那人不說,差點被你打死。”
房間內押送主遜來的秦騎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一幕,無意間還提及不遠處一個被丟棄在角落的‘屍體’,說是屍體因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身體滿是鞭打的痕跡,血水都染紅衣服。
“放心,那人本就體弱,而且還一直咳嗽,帶來時就奄奄一息,要不是你們說那人殺死上卿郭開,吾都不敢相信,那人能提劍!”
鞭打主遜的魁梧男子赤裸著身體,滿是不忿的反駁道,語氣之中似乎帶著少許不滿。
而也就是在反駁。
魁梧男子也停下鞭打,這也讓主遜稍微鬆口氣。
然而此刻主遜卻根本來不及鬆口氣,麵目因為痛苦而猙獰的臉,緩緩轉頭看向角落那躺在地上的血人。
殺郭開?
頃刻間主遜便想到此前去邯鄲的幾人。
其中體弱,咳嗽的,這加在一起,主遜立刻猜到,那人是誰。
啪!
然而下一刻,主遜沒注意,一道粗繩揮打下來。
本就因為痛苦而猙獰的臉,再次滿臉通紅。
“說!不!說!”
魁梧男子權力揮打道,接連數下,最後似乎還不滿意,氣喘籲籲的停下手,看著一臉痛苦卻還嘴硬的主遜,轉身去拿起火爐內的鐵棍。
另一邊。
把主遜拖來的兩名秦騎士卒也來到拐角,用力踢了踢地上的血人,隨後一人蹲下身,伸手把血人翻過身。
主遜一臉赤紅的望著角落,渾然不顧身前的危險。
“啊!”
下一刻,伴隨著胸前傳來劇痛,主遜嘴張到最大,整個人都不斷掙紮著,手腳努力掙脫繩索,最後緩緩軟下。
昏迷前。
主遜聞到焦味,也清楚的看到,不遠處角落那被翻過來的血人,那張熟悉的臉。
“昏了!這人細皮嫩肉,不曾想嘴巴這麼嚴實!”
魁梧男子搖頭說道。
房間內,血人身旁的兩個秦騎見狀,互相對視一眼,隨後看著屍體,一改方才的模樣,畢恭畢敬的起身,去到木架旁,把主遜手腳解開後,托著其離開。
房間內。
魁梧男子見到主遜離開後,連忙轉過身,對著血人輯禮。
“將軍,那人離開了!”
魁梧男子話音落下。
就看到地上原本已經昏過去的血人,睜開眼睛,抬頭看著大門。
這時候業也從門外拿著衣物走進來。
白衍起身,看著身上滿是缺口,破破爛爛的衣服,隨後看向業二人。
“這件事情絕不可傳出去!”
白衍輕聲囑咐道。
業與那魁梧男子拱手點頭。
“將軍,明日要離開,這人要安排人放出去嗎?”
業問道。
白衍搖搖頭。
“不必,明日我會交接給贏侃,由贏侃決定處理這些人,這些人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白衍說道,隨後來到一個巨大的木桶旁,脫下衣服,露出有著數道傷口的身體,拿著木勺盛滿水便從頭澆下。
“啊?”
業聽到白衍的話,一臉驚訝,隨後於身旁的魁梧男子,也就是喬裝打扮的鐵騎將領,對視一眼。
二人都有些難以理解。
“將軍,那萬一這人被殺了呢?”
業想了想,有些擔憂的問道。
看著將軍那身體上的數道老傷,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士族子弟會有的,更彆說,在這寒冬深夜,拿冷水清洗身體。
不過對於這些,業已經習以為常,就是全軍將士也都不會覺得奇怪。
而眼下,業更想知道的是,方才廢了如此大的勁,蒙蔽那主遜,若是不放掉,等會被贏侃殺了,豈不是今晚白受罪,而且也浪費掉那麼一刻關鍵棋子。
用將軍曾經的話說,那就是棋子。
“你們太小看士族了!這可是趙地!”
白衍洗著身體,感覺身體被冷水衝刷過後,不斷發熱,輕聲解釋道。
看著業一臉疑惑的模樣,白衍笑起來。
“比起其他人救,讓那些士族親自耗費代價救人,才會深信不疑。”
白衍說完,看到業有所感悟的模樣,衝洗好後,上前從業手中拿過衣物穿上。
“你們二人都回去休息吧!”
白衍說道。
業與那名將領點點頭,對著白衍輯禮,隨後看著白衍離開,二人也跟在後麵。
第二日。
天色蒙蒙亮。
白衍便早早起身,率領鐵騎大軍在城門外集合。
當白衍正準備帶小部分麾下鐵騎大軍,入城護送嬴政與趙太後離開中牟城的時候。
在洛陽的城門。
十幾輛馬車正在秦吏的檢查後,緩緩行駛進入洛陽。
馬車內,白岩帶著妻女,感受這馬車的搖晃,聽著馬車外傳來的喧囂聲。
當聽到鄭氏謀反之時,白岩搖搖頭。
白岩看著兩個女兒好奇的望向窗外,給二女說著鄭氏。
另一邊。
洛陽城內的一個府邸。
斬尤正美滋滋的躺在一個床榻上,身旁兩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正依偎在斬尤懷裡。
聽著下人的稟報,聽著鄭氏的下查,斬尤笑得樂不可支。
“那白衍,又立功了!”
斬尤滿是得意的搖搖頭,似乎白衍立功,就如同他立功了一樣。
此刻在斬尤眼裡,完全沒有昔日想起白衍時的忌憚,取而代之的是從容不迫。
這時候一名侍女端著一壺美酒過來。
一名女子討好的給斬尤倒上,與那侍女對視一眼。
這一幕斬尤並沒有注意到。
看著侍女離去,斬尤沒有在意,眼裡隻有這兩日剛得到的兩個美人,伴隨著嘴角壞笑的笑意揚起,斬尤伸手拿起美酒喝起來,片刻後,正當斬尤準備伸手碰懷中女子時,斬尤突然感覺腹中劇痛,頭也有些眩暈。
斬尤一臉疑惑,怎麼今日那麼容易醉,想到這裡,斬尤看著那侍女離開沒多久的房門,想起方才的侍女。
突然間。
斬尤眼中滿是眩暈,感覺整個房間都在晃動。
昏迷見,斬尤耳旁隱約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去拿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