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屍埕的爭論(1 / 2)

秦功 下雨我帶刀 9450 字 10個月前

“氣煞老夫也!氣煞老夫!

!”

書房外,牤帶著將士守在走廊下,突然聽到房間內魏相的怒罵聲,轉過頭,眉頭微皺,雖然知曉將軍武藝高強,但也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很多將軍不能做的事情,他卻可以。

想到此前在雁門時,那個魏老先生囑咐的話,牤想了想,儘管沒有白衍的呼喊,但還是走進書房。

方才來到書房內,牤就一眼看到遠處木桌前,氣喘籲籲的魏相,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而其身旁那子弟看到他,也連忙攔著魏相。

看著白衍擺手示意不必擔心,牤點點頭,對著白衍拱手打禮,方才轉身離去。

書房中。

魏相屍埕一手撐著木桌,一手抬起來擺了擺,示意屍堰不用攔他。

顫顫巍巍的手,能看得出此刻屍埕心中,到底是有多氣急敗壞。

“老夫,老夫......”

屍埕待屍堰退下後,抬起手,指著白衍。

“老夫不管你是白衍,還是徐子霄,若你還是自視是田瑾之徒,眼下老夫希望你能念在你亡師的顏麵上,立即下令,讓秦軍停下挖渠!”

說到這裡,屍埕老濁的雙眼中,便露出一抹驚恐,然後指著大梁方麵問白衍。

“你可知曉,城內有滿城百姓,大梁......”

屍埕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秦國白氏子弟白衍,居然是田瑾的愛徒,屍埕不理解,為何這二人會認識,更不能理解摯友田瑾,為何要收一個白氏之人,但回想起昔日屍堰的話,也的確隻有田瑾方才知曉。

雖然很多事情尚未弄清楚,還沒有一一詢問,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讓白衍速速下令,停下挖渠之舉。

一旦真的把燭河、鴻溝之水淹沒大梁,屍埕無法想象,大梁城內會死多少人,會有多少人無家可歸。

“屍相,恕白衍不能從命!”

白衍聽到屍埕的話,拱手輕聲道。

看著屍埕,隨後目光看向一旁的屍堰一眼,看著屍堰依舊有些恍忽的模樣,白衍再次把目光,放回已經動怒的屍埕。

“屍相身為魏相,想到城內大梁百姓,無可厚非,然白衍乃是秦國將軍,為將者,白衍要顧及麾下將士性命,若不水淹大梁,白衍不敢想象要用多少將士的性命,方才能填滿大梁的城牆,讓多少將士,枉死在城樓下,白衍麾下將士,少則十五六,家中皆有妻兒老母者,更是無數。”

白衍打禮著,看向屍埕。

“大梁百姓的性命是命,白衍麾下將士的命,亦是命!恕秦將白衍,難以從命!”

白衍說完,便放下手,這件事情幾乎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那便上書,讓你們秦王趕緊下令,收回秦國大軍,不再......”

屍埕老臉滿是憤怒,然而話音尚未說完,白衍便搖了搖頭。

“屍相為何不書信,讓魏國降秦,至此之後,再無兵戈之事?”

白衍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屍埕,恩師瑾公在世間最好的摯友之一。

“嗬,嗬!”

屍埕聽到白衍的話,怒極反笑,不斷搖搖頭。

“秦國伐魏,讓魏國而降,屍埕想問,為何不是秦國而降?”

屍埕眼神滿是荒謬的看著白衍。

白衍倒也不介意,搖搖頭。

“物競天擇,弱肉強食,昔日魏國強盛之時,亦有侵奪秦國疆域之舉,就連魏國成國,亦是三分強晉之所成,今若是魏國發兵攻打秦國,亦會勸秦而降,非是魏降!此理想必屍相比白衍,更清楚!”

白衍說到這裡,看向魏相屍埕,抬起手。

“若魏不降?”

屍埕問道,望著白衍。

白衍沉默幾息,吸口氣,在屍埕、屍堰的目光中,緩緩抬起手。

“那白衍唯有水淹大梁,以殺止戈!”

白衍輕聲說道。

隨著這句話,書房內整個氣氛,瞬間便冷澹下來,屍埕無奈的笑起來,搖搖頭,直到過去一會,方才狠狠的歎息一聲。

“你自稱田瑾之徒,田瑾便是所授你這些?”

屍埕笑著問道,一語兩關,其一是字麵上的意思,二是借其一,嘲諷白衍,若田瑾沒教什麼,白衍又有什麼資格,自稱田瑾之徒。

“恩師教導白衍,為人臣,則忠君,為軍將,則善仁,恩師之死,更告訴白衍一個道理,這天下,需要一個明君!”

白衍說完,目光看向屍埕:“一個千古一帝!”

提及田瑾的死,屍埕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自責,一抹愧疚,恨那時候不能在齊國幫田瑾,更揪心連仇都不能報,聽著白衍的話,屍埕怔了怔,悶哼一聲,似乎並不接受白衍的話,更不理解白衍的所言。

因為田瑾的死,白衍恨齊王,恨那些昏庸無為的君王,屍埕能理解,但......

“千古一帝,就他嬴政?他嬴政有何德何能,配得上這千古一帝之稱?他嬴政能比肩武王?文王?能比得上自古天下諸侯賢明之君?”

屍埕憤怒的說道,看著白衍,一聲聲質問脫口而出,憤憤不平的話語,能看得出,屍埕也是無比厭惡秦王嬴政。

書房內。

白衍能感覺到屍埕的憤怒,待屍埕冷靜一些後,方才抬手。

“秦王能,而魏王不能!”

白衍輕聲說道。

一句話,好懸沒讓屍埕嗆死,當看到白衍的目光看著身旁的屍堰時,屍埕哪裡還不知道白衍眼神是何意。

屍堰前來,從頭到尾,都沒有拿出魏王詔書,甚至連提都沒有提及魏王。

若是方才一開始,屍埕還理直氣壯,有理有據的與白衍爭論,那麼提及魏王之時,連屍埕都難以辯駁。

說不心寒是假,畢竟屍埕無論如何都是魏國丞相,而一國丞相被扣押,丞相之孫都已經來到眼前,魏王,彆說詔書,甚至一句口信都沒有。

屍埕不是第一天認識魏王假,自然清楚屍堰為何沒有魏王假的詔書、口信。

想到魏王假,屍埕懶得再爭論下去,語氣也軟下來,

“不能水淹大梁!”

屍埕說道,畢竟在屍埕眼裡,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梁被毀於一旦。

“白衍已經書信送去鹹陽,請求王上恩澤,開倉振糧,水淹大梁後,救濟魏國百姓!”

白衍依舊還是沒有答應屍埕。

在這件事情上,白衍沒有選擇,大梁城內如今兵馬無數,更有糧草輜重,外加上大梁那高聳的城池,白衍身為秦國之臣,秦國大軍的主將,他不可能會下令,讓將士就這般用雲梯、轒轀去攻城。

白衍是將,第一件事情需要考慮到,便王上已經是秦國,第二件事情,便是將士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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