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鹹陽急令!”
書房外一名將士,帶著三名穿著秦國官服的男子走進來。
楊彥、宴茂等人見狀互相對視一眼,此前挖渠的速度有些超出意料,幸好鹹陽這時候終於來消息。
不過,讓人疑惑不解的是。
為何是三個秦國官員送來?而且其中兩人還端著木盤,一個木盤上,居然還有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微臣白衍......”
白衍在眾目睽睽之中,上前,本以為會與往常一樣,等待這三名官員宣讀詔令,不曾想三名官員連連擺手。
“將軍,此乃王上密令,吾等不得過目!”
為首的年輕官員對著白衍說道,隨後便從另一名官員手中,雙手捧過密封著的布詔,遞交給白衍。
白衍有些意外,便拱手打禮,接過布詔後,檢查一眼,於是便打開看起來。
“將軍,王上還命吾等,將此虎符,送來給將軍!”
官員看著白衍,又從另一個官員手中的木盤上,去過木盒,打開後,小心翼翼的將裡麵的虎符,交給白衍。
“大將符!”
“大將符!
!”
當看到那虎符的模樣,看著布詔的白衍尚未有反應,連同昝壽、仲右、於奉、樅,乃至楊彥等一眾將領,全都瞪大眼睛,輕微的失聲驚呼,互相看向彼此,麵麵相覷。
身為秦國將軍,對於秦國將爵以上的虎符,他們自然知曉其圖桉,並且他們自己,也都有相對應的將符。
但眼下,看著這三個秦國官員,居然把‘大將符’拿來,交給白衍,這如何不讓他們震驚。
彆說他們,很多人名將終其一生,都不一定碰過大將符。
“微臣白衍,叩謝王上!”
白衍看過布詔,見到上麵嬴政的回複,故而對於大將符,並沒有太過驚訝,隻是滿心感激的輯禮,隨後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虎符。
拿著虎符,白衍看了一眼,想到嬴政在得知他的打算後,不僅沒有反對,還把調動王賁大軍的權利,全都交給他,白衍心中不禁浮現暖意。
“眾將士聽令!”
白衍讓門外的將士,帶三個官員下去休息後,便看向其他將軍。
聽到白衍的話,楊彥、於奉、樅、等人,紛紛對著白衍打禮,等待聽令。
“拔營,遷營至大梁城外!”
白衍下令道。
“諾!”
“諾!
!”
楊彥等人聞言,紛紛拱手領命,隨後轉身離開書房,昝壽、仲右二人對視一眼後,看了看白衍,也跟著轉身。
很快。
書房內,除去白衍,便隻剩下尚未離開的大伯。
大伯在木桌旁,看著侄兒手中的大將符,喉結動了動,目光滿是震驚,大伯沒想到,自己的侄兒,居然得到象征秦國兵權的大將符,嬴政這是多信任侄兒啊!居然把如此重要的虎符,送來給侄兒。
這可是手握秦國數十萬大軍的兵權!
!
回想李斯,彼時多少人都羨慕,李斯深得嬴政器重,子嗣皆與王之子女婚配,李斯本人在秦國,更是位居權臣。
眼下,看著自己的侄兒,大伯心中那叫一個激動。
與李斯不同,大伯是親眼看著侄兒長大的,大伯都不敢想象,出身水村,那個從小就被人嘲笑的侄兒,那個瘦弱沉默的侄兒,如今,卻掌握著秦國兵權的大將符!就是整個天下,所有諸侯國中,僅有寥寥無幾的人擁有的權利。
“侄兒啊!”
大伯回過神後,看著白衍,想了想,笑著上前。
“侄兒,若不還是讓伯父出使魏國大梁如何,畢竟伯父整日在此,一無縛雞之力,又無殺敵之能,無所事事之餘,不如便把這個立功的機會,給伯父如何?日後伯父,也好在秦國朝野入仕!”
大伯笑著說道。
在大伯眼裡,肥水不流外人田,雖說如今侄兒有白姓,但歸根結底,在朝野中還是根基淺薄,多一個血脈族人在朝堂,也多一個自己人不是。
“大伯,方才便有言,既是勸降,自當以官員、將領為使,況且,衍,方才囚禁魏國國相,大伯尚無自保之力,大梁城內,多有凶險,衍,也是擔心大伯安危,此時不必再提!”
白衍看了大伯一眼說道。
這段時日,見到大伯老老實實的在府邸內,白衍方才沒有把大伯趕走,眼下大伯想出使大梁,白衍根本不可能會答應。
“衍兒,如今大梁城內人心惶惶,何須擔憂大伯安危,那魏王,怎還有膽子,對大伯不敬,衍兒......”
大伯不死心的勸說道,拿出長輩的語氣,似乎為白衍好。
但白衍沒等大伯說完便直接搖搖頭:“昝壽、仲右,皆是秦國將軍,若大伯能比這二位將軍,更適合前往大梁,侄兒自當無話可言,否則大伯此舉便是令侄兒,於國無益,行私囊之舉!辜負王上之恩!”
白衍說完,便直接告訴大伯,要準備動身前往大梁城外,很多事情要處理。
眼下之意便是請大伯回去。
大伯看著白衍不想再說話的模樣,頓時臉上,浮現不甘的模樣,卻又不敢再說些什麼,滿是為難、糾結。
最終考慮到方才來到這裡,不能再與侄兒心生間隙,大伯隻能轉身離去。
書房外。
大伯一臉氣餒的走出房門,突然看見除去牤與其他士卒外,昝壽、仲右二人都在房門外守候,見狀,大伯頓時尷尬的笑了笑,繞是大伯,此刻都有些心慌。
畢竟方才他沒想到,昝壽、仲右二人都在房門外等候,顯然也是想私下與侄兒所些什麼。
“二位將軍,進去吧!”
牤看著大伯離去的背影,眼神之中滿是不耐,大伯的事跡如今傳得沸沸揚揚,幸好在將士眼裡,都深知將軍的為人,否者將軍的名譽,都會被影響。
“嗯!”
昝壽、仲右點點頭,看了看大伯離去的背影,二人眼神愈發羞愧。
方才書房內的話他們二人都清楚聽到一些,不管是白衍把出使的事情交給他們二人,亦或者方才書房內,白衍私下裡說的話,對比此前他們來厘城前對白衍的言論,頓時讓二人,都有些慚愧得無法抬頭。
“將軍!”
“將軍!
”
再次來到書房內,見到白衍,昝壽、仲右打禮間,耳根都有些發紅,眼神不敢直視白衍。
白衍見到昝壽、仲右折回,有些意外,但還是放下手中的事務。
................
房間中。
跪坐在木桌旁,大伯看著眼前木桌上的肉羹,往日求之而不得,眼下,卻食之而無味,隻能拿起一旁的酒爵,飲下美酒。
想到出使大梁的事情,大伯心中愈發不甘心,畢竟那可是使臣,秦國使臣的身份,如今他乃一介布衣之身,急需那個使臣身份,並且一想到,隻要得到那個身份,日後去大梁城內,昔日那些士族權貴,都一臉巴結的模樣,還能親自去見魏王,勸降魏王,這可是畢生,都足以向世人吹噓之舉啊!
!
功、名,明明皆在眼前!
“悔不當初啊!”
大伯猜想侄兒定是還在心中責怪,以前種種事情,整個人都無比苦澀,後悔得想去撞牆。
“吾不甘心啊!”
大伯一想到失去這次機會,日後恐怕再也不會碰到,失去這次機會,功名利祿就在眼前而痛失,悔得差點氣急攻心。
這時候,忽然房間外傳來動靜,大伯起初還不在意,心中依舊在糾結著侄兒拒絕他的事情。
然而當看到有人來到房門前,大伯方才看過去。
“君子,屍相聽聞君子之事,特地前來看望君子!”
府邸仆從來到大伯麵前,低聲下去的稟報道。
大伯聞言,頓時瞪大眼睛,望向門外那個穿著魏國官服的老者。
屍相!
魏國國相,屍埕!
!
反應過來後,大伯連忙起身,膝蓋不小心砰撒酒水也都顧不上,連忙裹著腳,快步朝著房間門走去。
“淮,拜見屍相!
!”
大伯來到房門,連忙畢恭畢敬的對著屍相打禮,很久很久以前,很年輕之時,大伯便聽聞屍埕的名諱,一直心生向往,然而隨著年複一年過去,代屍埕成為魏國丞相,大伯都毫無名氣,故而彆說上門拜見。
眼下見到屍埕,大伯心中自然是無比激動。
“埕,有禮!”
年邁的屍埕,看著眼前這個急匆匆的中年男子,麵色發福,眼神不定,目光不堅,老眼之中閃過一抹疑惑。
這人便是秦將白衍的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