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聽到白衍大伯的話,雖然有些憤怒,然思索一番,回想當初白衍不讓自己親伯出使大梁的理由,如今的的確確都已經不存在,外加上看到相印的確不假。
他們猶豫之下,這才願意相信白衍親伯之言。
畢竟不管能否勸降魏王,白衍親伯終歸都要回來不是,這樣的情況下,大伯怎會欺騙他們。
然而。
他們二人都沒想到,白衍居然一直都不知曉此事,就連大伯何時離開,都沒有士卒發現,去稟報白衍。
秦軍大營。
在進入大營後,安頓下來的屍埕,數次去求見白衍,卻被士卒告知白衍要事繁忙,已經離開大營。
聞言,屍埕哪裡不清楚,白衍這是已經大致猜到他想說什麼,問什麼,故意不想接見,一想到這裡,年邁的屍埕也是被氣得不輕。
而正當屍埕氣急無奈之時。
一支有不下三百人的秦軍隊伍,護送一輛插有秦國旗幟的馬車,緩緩路過秦軍營地附近,隨後停下。
很快,隨著一個秦國將領急匆匆的騎著戰馬,去到馬車旁。
“丞相,末將去大營詢問,營中將士告知,白衍將軍,並未在大營之中。”
將領對著馬車稟報道。
安靜一會,馬車上,一個人影緩緩從馬車之中走出,若是白衍在這裡定然會驚訝,這人不是彆人,赫然是秦國左丞相,隗狀。
“走,去營地!”
隗狀走下馬車。
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秦軍大營,這是隗狀必須要落腳的地方,在知曉要出使齊國的時候,隗狀便清楚,此行途徑魏地,無論如何,他都需要見一見白衍。
若無白衍派遣鐵騎或者邊騎護送他去齊國邊境,恐怕此番他去齊國,多半是凶多吉少。
此前潁川郡有他的勢力在,無需過多惶恐,齊國那裡,他已經書信送給姚賈,眼下,唯有離開潁川,到齊國前途徑的魏地,最是凶險。
“那便是邊騎?”
隗狀帶著身旁負責護送的將領,以及其他扈從,正朝著大營走去,忽然間,遠處便傳來轟鳴的馬蹄聲。
隗狀一眼看去便清楚的看到,數十匹馬兒在一個個將士的乘騎下,徑直進入大營。
“不怪此前魏國三番五次想要出城交戰,都被邊騎殺得潰不成軍!”
官大夫鄭陵,在隗狀身旁點頭感慨一句。
在前來秦軍大營的路上,鄭陵與隗狀,便聽聞大梁這裡的事情,也清楚的知道,大梁中魏國大軍,若不傾巢而出,連邊騎的圍剿都無法突破,在數次交戰中,魏國士卒被殺得根本不敢再出城。
“為將者,若能有朝一日,能率領此等精銳縱橫沙場,豈不快哉,縱使身死,亦再無憾矣!”
鄭陵感慨道,穿著同樣的衣甲,腰間佩劍,雖說鄭陵隻是一個大夫爵的將領,但不妨礙鄭陵有誌氣,想著也能有朝一日,能統領一支上萬精銳大軍,縱橫沙場,攻城掠地,血海屍山,豈不痛快。
隗狀自然也聽到鄭陵的感慨,隗狀想了想,最終沒有打擊鄭陵的熱情。
白衍是白氏子弟,名門望族之後,並且一直以來連連戰功,也因此深得嬴政的歡心與寵信,想如今白衍麾下的兩支精銳大軍,連隴西李氏,將爵李信都無法觸及。
可想而知,嬴政到底有多信任白衍。
而若是像白衍麾下的兩支精銳,那一支不是曆經生死血戰磨礪而來的,白氏鐵騎不必多說,很多人都是當年跟過白起的士卒後人,而邊騎,昔日李牧統領趙邊騎,一騎敢戰秦國,其精銳更是不必多說。
想要有這種精銳。
難啊!
“你們聽說了嗎?聽說白衍將軍其親伯,非秦人,乃是齊人!”
隗狀走著走著,正來到營地外,看著前麵阻攔照例詢問的秦卒,正準備說話,忽然營門裡麵便傳來談論聲。
“那真是白衍將軍親伯?”
“千真萬確,聽聞戸簪嫋說過,如今這件事情,將軍們都知道,那男子,的確是白衍將軍親伯,齊人也!此事很多更卒都知曉,而且簪嫋說過,如今起事很多將軍都已經知道,白衍將軍,可能是齊人!而非秦人!”
大營外。
隗狀聽著裡麵士卒的談論,聽這聽著,隗狀眉頭微皺,隨後一臉疑惑,滿是懷疑,最後整個人的神情,都錯愕起來。
白衍是齊人???
白衍怎會是齊人!!!
隗狀心中錯愕之餘,也是無比荒謬,白衍明明是平原白氏子弟,白起之後,怎麼可能是齊人!
但眼下這些士卒的談論又如何解釋?
“為何他們會說,白衍將軍非秦人?這些時日到底發生何事?”
隗狀想到這裡,呼吸有些急促不安,連忙從官服的袖袋內,取出相印,勢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拜見丞相!”
“拜見丞相!!”
看守營門的秦國將士們,見到隗狀的相印,紛紛一臉惶恐的跪在地上,臉色都被嚇得閃過一抹慘白,他們原以為是那個秦國官員到來,並且一開始看這個官員的服飾,似乎與其他官員多些條紋,還有些疑惑。
結果沒想到,居然是秦國丞相!
“丞相?”
而隨著營地外士卒的聲音,營門內的士卒這時候轉過頭,也都注意到營地外的隗狀一行人。
雖然所有士卒都不認識隗狀,但聽到方才的話,哪裡還不清楚,來者是秦國丞相,故而紛紛都在這一刻腿腳打哆嗦,連忙輯禮。
“拜見丞相!”
一個個士族連忙低下頭,生怕惹得眼前這個,大得不能再大的丞相,心中不滿,到時候他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特彆是方才竊竊私語,不斷議論的士卒,眼下更是被嚇得手都有些顫抖。
“快告訴老夫,到底發生何事?”
隗狀哪有心思理會這些士卒的驚恐,此刻隗狀滿腦子都是那些士卒談論的話。
“是,稟丞相!事情是”
聽到隗狀的詢問,沒有哪一個士卒膽敢隱瞞,連忙把知道的所有事情說出來,甚至還有從將領哪裡得知的事情,而隨著訴說,很快,所有人就見到隗狀的眼睛逐漸變大,一臉恍惚,如同失神一般搖搖頭,滿臉不可置信。
“齊人?”
隗狀後退一步,整個人都處於震驚之中,連呼吸都差點忘記,滿腦子眩暈感。
那個在秦國朝堂所有人眼中的白衍,居然不是秦人,而是齊人!!!
此刻隗狀一輩子都沒有這一刻這麼懵,回想此前的一切一切,在鹹陽見到白衍的一幕幕,還有白衍差點成為中常侍的事情,隗狀整個人都冒起雞皮疙瘩,特彆是還想到白衍當初在王宮,拚死攔下燕使行刺,救下嬴政的舉動。
隗狀腦海裡忍不住浮現一個念頭,白衍居然是齊人!!!
嬴政知道這件事情嗎?
而就在隗狀身後,除了同樣一臉震驚、錯愕的鄭陵,在其餘將士中,兩名將士呼吸紊亂之餘,都不禁與隗狀的一名扈從對視一眼。
這三人此刻都在想著,要如何把這個消息,送去給潁川的昌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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