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正在大殿內耐心等待著,等待鼎送到王宮的消息。
“王上!”
“王上!!”
“王上!”
大殿外,一個個身穿秦國官服的官員,總共五人,相繼結伴,來到大殿內,在李斯、尉繚、昌文君等人的注視下,對著嬴政拱手打禮。
他們全都是奉常府的屬官,其中有負責太廟祭祀事務的太祝、負責祭祀時用食物供奉的太宰、負責觀察天時星象的太史、以及負責算卜卦的太卜。
“寡人令汝等立即頒布詔令,告知城內百姓,今日天象有異,再卜祭天之時!”
嬴政看著這些大臣,開口說道。
在得知白衍送來的鼎,確定是假鼎後,嬴政自然不會再舉行祭天一事,更不打算,讓鼎為世人所見。
奉常府的官員,便是必不可少要知會的人。
“王上,如今祭祀一事,早已經傳遍全城,此時若是……”
聽到嬴政的話,首先為難的,便是太卜,六十多歲的太卜此刻一臉為難的與同僚對視一眼,隨後拱手看向嬴政,有些猶豫。
“王上,太廟也已經準備妥當,臣與太宰若是貿然取消祭祀,恐先祖太廟,於禮,有失啊!”
年邁的太祝也不讚同取消祭祀。
如今太廟哪裡燭火全都已經點亮,祭祀的酒肉,都已經送到太廟,一切事宜都備好無誤,這時候若是取消,成何體統,如何向先祖先王交代,如何向蒼天交代。
“是啊!王上!”
其他三名官員,這時候也紛紛對著嬴政拱手附和,都不讚同取消祭祀。
一旁的王綰、尉繚等人,見到這一幕,全都看向嬴政。
他們都看得出,嬴政這是竭儘全力,在保白衍,否則直接當著所有百姓的麵,把假鼎的事情做實乃白衍所為,在眾目睽睽之下降白衍之罪,下令召回白衍。
如此,方才是一勞永逸。
“王上!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間,王宮大殿外,一名宦官帶著宮衛,急匆匆的來到大殿內。
“發生何事?”
嬴政看著宦官的模樣,眉頭緊鎖起來。
“王上,鹹陽城內,突然出現諸多士人,冒死攔鼎,嘴裡不斷大呼,王上命白衍尋假鼎,妄圖以假鼎誆騙世人,祭祀蒼天!”
宦官跪在地上,對著嬴政稟報道:“其中諸國士人皆有重泉君所帶去的宮衛,根本阻攔不住,如今城內四處都在傳言,鼎乃假鼎!”
嬴政聽到宦官的話,臉色大變。
贏侃帶去那麼多宮衛,加上鐵騎,居然都依舊攔不住。
“王上,顯然一開始,便有人在幕後有所準備,為的,就是等這一日!”
李斯這時候麵色憂慮,沉思間,微微搖頭。
在已經成為定局的情況下,李斯心中的念頭,已經從如何保下白衍,變成如何不讓荀朔被牽連。
“隨寡人去看看!”
嬴政聽到李斯的話,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
一直隱忍在大殿內的嬴政,一想到王宮外,那些諸國士族之人,聚集在一起阻攔大鼎回王宮,一股暴戾由心而生。
嬴政明白,眼下絕不能再呆在王宮,任由事情愈發嚴重下去。
“王上!”
王綰見到嬴政朝著王宮外走去,想了想,突然連忙上前,對著嬴政拱手。
嬴政見狀停下腳步,側頭看向王綰。
“王上,若證實乃假鼎,還望王上能治白衍之罪!”
王綰見到嬴政那滿是怒火的眼神,依舊還是提醒道。
一邊是嬴政與秦國的名譽,一邊是白衍,王綰希望身為秦王的嬴政,能等會在取舍之間,不再猶豫。
白衍再得恩寵,也是一個臣,一個將軍。
“王上,微臣附議!”
尉繚這時候,也與王綰一般,抬手打禮。
嬴政看著二人,知曉這二人何意,猶豫兩息後,轉過身,朝著大殿外走去。
李斯、王綰、尉繚看著嬴政的背影,幾人對視一眼,也紛紛跟上。
鹹陽城內。
“二位仁兄,吾此行是前來揭穿白衍為人,此去,凶多吉少!吾死不足惜,還請二位止步,若吾死後,還請二位仁兄,將白衍昔日之事,告知天下!”
閭丘縱看著好友鞠盧、樊芒,抬起手,對著二人打禮,隨即便把剩餘的錢財,全部交給二人。
鞠盧、樊芒與閭丘縱乃是生死之交,也是閭丘縱最信任的人。
但眼下,這二人不能再一同前去,閭丘縱清楚,嬴政在惱羞成怒下,難保不會下令把所有揭告之人抓起來,逐一處死,若他一死,還需要有人活著,早些把這件事情,傳出去。
“保重!”
閭丘縱看著兩位滿眼不舍的好友,禮畢後,腦海裡想到昔日田大人的囑咐,沒有絲毫猶豫便轉過身,朝著遠處走去。
而就在閭丘縱前往,穿過密密麻麻的人海外,街道上,一個個身穿綢衣的年輕男子,不顧四周數十具屍體,不顧四周以及前麵,數不過來手持長戈、利劍的秦卒,依舊高聲大喊道。
“諸位,吾告知諸位,那鼎,乃是假鼎!是白衍得嬴政之令,於彭城,暗地裡殺人奪鼎,冒充九鼎!”
“秦王嬴政,妄圖以假鼎欺世……”
士人大喊的聲音,傳遍大街,即使被秦卒與宮位扣押著,也奮力大喊。
荀朔騎著戰馬,與鳩、贏侃,警惕的看著四周。
望著前後街道上那些倒地的屍體,以及秦卒將士,手中長戈外,那些聚集起來的六國士人,與贏侃滿臉凝重,一臉緊張不同,此時荀朔倒是較為沉穩。
“退後!膽敢妄言,阻攔之人,殺無赦!”
贏侃騎著戰馬,看著那些不要命的士人,伸手拔出佩劍,整個人都已經被激怒。
然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前方那些阻攔在街道的一個個士人,不僅沒有後退逃跑,反而數量越來越多,更有幾個些年邁的老者,這時候也站出來,不僅自報家門,更自稱見過真正的九鼎,想詢問九鼎為何不祭天。
這些幾個老者來曆都不一般,有楚人、魏人,更有齊人。
這讓贏侃死死的緊握著手裡的佩劍,不敢輕舉妄動。
“假鼎?”
“莫不是真的?這真是假鼎?”
“不知道啊!鼎被裹著,而且吾等也從未見過九鼎!”
街道上,周遭的所有百姓,以及其他諸侯國的商賈、年輕士人,此時也全都紛紛竊竊私語起來,聲勢越來越大。
這一幕讓贏侃逐漸慌了神,知曉事情已經有些失控。
一旁騎著戰馬的荀朔,望著眼前人山人海,看了一眼身後,那被將士們嚴防護在身後的大鼎,腦海裡不由得浮現那晚上蕭何說過的話。
鼎不是在泗水河裡打撈上岸,而是白衍做了一個夢,從一棵足足將近有四十年的銀杏樹下,在其深根之中找到。
荀朔沒有親眼見過那日的場景,但,這些,荀朔已經親自去詢問過數百個鐵騎將士,親眼所見。
想到身後那個鼎,乃白衍做夢後,依夢尋得。
又看著眼前人山人海,荀朔其實心中,也有些想知道,身後的鼎是不是九州鼎,此前是一直沒機會,找不到人,也沒時間去打聽。
“一夜夢醒,尋夢所得,這若是真的九州鼎,傳出去……”
荀朔說到這裡,忍不住苦笑一聲,這也實在是駭人聽聞一些。
“怕是天下世人,都會為之震驚!”
資料查了很久,帶刀從昨天十點,一直到今天早上八點都沒睡,還有封君的稱號,一整天腦袋都想破了。
各位大大們,有沒有好聽的封君稱號,在評論區建議一下,帶刀開個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