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衍父一行人的身份後,將士連忙把衍父等人請進府邸內。
“叔父!!!”
白衍從走廊下走出院子,隨後便看到一個小人影飛快的跑過來。
蹲下抱起孩童後,白衍這才看向走來的一行人。
“爹、娘!外祖母,舅父……”
白衍看著家人,一臉笑意,隨後讓身後的侍女,通知後廚的仆從,準備午膳。
“這幾日沒睡?”
孇氏生平第一次來到一棟府邸之中,而且還是如此巨大的府邸,不管是大門,還是沿途的走廊,看著精心雕刻的走廊木欄,還有花園,孇氏都有些手腳無措,然而當看到次子臉上因為熬夜,而顯露出來的疲態時,第一反應還是心疼。
“齊王歸降,一直在牤!”
白衍看著娘親心疼的模樣,輕聲笑著說道,看著外祖母一步步的走來。
“外祖母!”
白衍嘴角不住上揚,憨笑喊道。
孇氏還想心疼的說什麼,然而一看到此子見到娘親時的模樣,最終還是酸溜溜的沒說出口,好在十多年來,孇氏都已經習慣這外祖孫的親近。
不過這時候,孇氏突然注意到,遠處的走廊下,一個穿著齊服的女子,漫步走來。
伴隨著女子走近,待看到那女子的麵貌時,孇氏都被其容顏給驚歎到。
“娘、爹!這是趙姑娘!這是徐師!”
白衍正準備說在臨淄城內另一邊,已經買下兩棟府邸,不過還沒開口,就注意到娘親孇氏、還有父親、兄長、全都失神一般看向自己身後,白衍轉過頭,這才看到是趙秋與徐師走來,於是本能的給爹娘介紹道。
看到徐師身穿齊服,白衍並不意外,不過當看到趙秋不僅僅精心打扮過,而且身上還穿著齊國獨有的服飾,這是白衍沒想到的,瞬間看直了眼,十分驚訝。
“見過外祖母、見過伯母、伯父……”
趙秋並非第一次體會到他人驚豔失神的模樣,然而不知為何,這一次趙秋雙耳逐漸泛紅起來。
“衍兒,這趙姑娘是?”
孇氏回過神,語言有些結巴的問道,看了看讓人驚豔挪不開眼的趙秋,隨後看向自己的次子。
“娘,趙姑娘是衍兒在趙國之時,相識的女子,往日多有相助衍兒……”
白衍聽到娘親的詢問,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介紹趙秋,畢竟趙秋的身份,實在有些敏感。
“在趙國相識?”
隨著白衍的話,彆說孇氏,就是衍父、水壽,還有筠寒,瞬間便察覺到什麼,特彆是看到趙秋,身穿齊服的模樣。
衍父幾人都安靜下來,目光一直在趙秋與白衍之間打量。
“外祖母!”
趙秋低著頭,來到外祖母身邊,慢慢抬起兩隻纖手。
“好!這一身服飾,當真合適……”
外祖母看著趙秋要攙扶自己,年邁的老臉上,揚起滿意的笑容,不住的誇讚趙秋美。
一旁,看著趙秋乖巧的上前,攙扶笑吟吟的娘親,孇氏這下才意識到,前段時間自己說要給次子提親,到底有多可笑,比起這趙姑娘,怕是孇氏這輩子都找不出,還能比這趙姑娘更美的女子。
想到這裡,孇氏又覺得不對,突然記起來,這兩日她怎麼打聽到的是,衍兒的妻子,是齊國臨淄城內的田府之女,叫做非煙的女子。
可這趙姑娘?
妾?
孇氏突然瞪大眼睛,一臉目瞪口的看向身旁的次子,她這一輩子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兒子能娶到那麼美的美人,更彆說,這麼美的美人,很可能隻是次子的……妾室!!!
孇氏有些懵,腦海裡有些轉不過來,不過這時候,孇氏這才注意到,站在衍兒身旁的另一名女子。
“伯母!”
徐師默默站在白衍身旁,看到孇氏的目光看過來,徐師連忙畢恭畢敬的低頭打招呼。
“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
孇氏看著這名叫徐師的姑娘,驚歎也是一個伶伶可人的美人時,突然隱約記得,似乎見過一次。
“回伯母,此前徐師偶然到過水村,剛好碰見過伯母、伯父!不過那時候徐師並不知曉,伯父伯母乃是將軍之父母!”
徐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隨後低下頭,方才見到白衍的父母時,徐師也是一愣,覺得眼熟,隨後方才想起,當初她去水村時,便碰到過白衍的父母,隻是那時候她並不知道。
“仲弟!”
白衍抱著侄兒,望著趙秋攙扶外祖母的背影,想著趙秋方才一臉嬌羞的模樣,白衍臉上滿是迷糊,突然聽到身旁兄長的聲音,轉頭看去,便看到兄長笑意的臉龐上,似乎是在說恭喜。
白衍也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很難解釋。
注意到兄嫂有些恍惚失神,似乎在想什麼,白衍便用目光示意兄長,看看兄嫂。
望著兄長轉身去與兄嫂筠寒說話,白衍知道,兄嫂筠寒心裡大概也清楚,日後在臨淄的兄長,定會有士族把一個又一個美人,送到兄長身邊,或許比不上方才的趙秋,但也絕對是美人。
不過……
看著近乎討好一般,笑著與嫂子筠寒說話的長兄,白衍隱約有預感,兄長似乎與封年一樣,日後大概率,隻有兄嫂一個人。
封年是最落魄的時候,碰到心儀的女子,兄長是最絕望的時候,兄嫂不離不棄的陪著他。
同樣是落魄,同樣是不棄!
“對比自己……”
白衍情不自禁的歎口氣,生平第一次,感覺不如彆人。
轉頭看著身旁徐師,白衍想到與徐師這些年的經曆,很多事情再也回不去,心中逐漸釋然,就像城外數萬秦軍將士,他們無怨無悔的跟著自己,莫非真能棄他們離去,任由日後他們被士族權貴所利用。
彆人不說,自己一旦離開,魏老與屍老都定會在失去鐵騎掌控前,勢必利用鐵騎做出一些事情。
白君竹背後代表的是鹹陽士族、朝堂官員人脈。
趙秋背後不僅僅是趙國遺孤,更有北邊的趙地舊族人脈、細作眼線。
徐師的身份,更是敏感。
唯一最容易舍棄的暴氏,恰恰是……
苦笑一聲,白衍看著與娘親交談的徐師,看著徐師怯生生的側臉,這幾日一直都在忙碌,徐師與岑晴的事情,都還沒時間告誡徐師。
臨淄城內。
正當霧跟著湛氏,想儘辦法的想要與白衍接觸,甚至不惜去尋找那帶回臨淄的老人,想讓老人幫幫他們說說話時。
在一棟有著秦軍將士嚴加看守的府邸之中,從前來探望父王的舊臣嘴裡,得知今日白衍不見客,似乎是家人來到臨淄城內,媯涵子便一直在涼亭下發著呆。
“王上!涵子這是想去見白衍,又不知如何開口,如何過去!便讓顏麗,帶著涵子去見白衍一麵!”
麗妃在書房內,透過窗子看向窗外涼亭,看著曾經活潑開朗的媯涵子,如今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便對著齊王建說道。
“唉!”
齊王建,也就是如今失去齊王之位的田建,此刻看到愛女的模樣,也滿是心疼。
對於白衍,自從他放棄王位,歸降秦國之後,白衍並未如同對待韓王那般,把他囚禁起來,不僅僅讓他隨意離開,甚至還允許舊臣來見他,這讓齊王建也十分滿意。
隻可惜,白衍似乎對於媯涵子,並沒有念想。
“去吧!不過切要當心,不乏有怨恨寡……吾之人!”
齊王建點點頭,對著麗妃囑咐道,言語中似乎還有些不適應。
這段時日,唯一讓齊王建對白衍不解的地方,就是白衍送來竹簡,告知昔日並未抓到田儋、田橫等人,而且派人調查過後,似乎刺殺齊相後勝一族之人,乃是楚魏燕三地士族,齊國田儋等宗親並未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