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相機架勢十足,稍稍往後退幾步,認真為他們尋找角度。
此時的祝心並不是主角,可陽光灑在她身上,無比明媚耀眼。
江屹的視線,就再也沒有移開。
“你看看怎麼樣?”祝心問。
女生接過相機翻了翻前麵幾張照片,眼睛越來越亮:“拍得真好!”
“對了,我看你們那邊也有個相機架著。你們也是來拍婚紗照的嗎?”
其實早在一開始的時候,這對小情侶就已經好奇,但見攝影師跟得遠,就沒有多問。
隻不過,這也不重要,大大咧咧的女生從自己擱在路旁的包裡拿出一個袋子:“謝謝啦,這頭紗還沒用過,送給你們當作小禮物!”
祝心還沒回過神,懷裡已經被塞了小禮物。
他們還想去邊上的礁石海灘拍照,揮手道彆。
祝心和江屹上車。
一前一後兩輛車從這對情侶身邊而過。
“怎麼後麵副駕駛的攝影師一直拿著攝像機在拍?拍婚紗照需要這麼多花絮嗎?”
“他們好像是明星,剛才看見攝影師脖子上掛著工作證,是節目組的,不過沒看清是什麼節目。”
“你怎麼不早說?難怪我覺得剛才那個女孩子這麼好看!”
“那男的也不錯,不知道演過什麼戲……”
江屹不知道自己竟被認成男明星。
此時他係好安全帶,看祝心低頭研究剛收到的頭紗。
“這個怎麼用?”她自言自語,翻了翻頭紗的背麵。
江屹向著副駕駛的位置傾身。
祝心抬起眼時,手中的頭紗已經被他拿走。
從她的角度看去,江屹在幫自己調整。他的神色一本正經,眼簾微垂,將頭紗的卡扣,扣進她的發絲,動作很輕,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他們離得很近,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甚至,她還聽見自己的心跳。
祝心眸光明亮,迫不及待一般,問他好不好看。
四目相對,江屹怔了片刻,忽地收回手。
“好了。”
【是問你好不好看,不是問你好了沒有!】
【啊啊啊——心心好美,短頭紗真好看,沒有穿婚紗,就像個俏皮的落跑新娘!】
【江總都看傻了!】
【一人血書,求看祝心和江總結婚時的婚紗照!】
【他們明顯沒拍過婚紗照,要不然以祝心這麼愛顯擺的性格,怎麼可能不發?】
【有時候感覺甜甜的,有時候又感覺他們不熟……千萬不要be啊!】
祝心從來沒有穿過婚紗、戴過頭紗。即便是拍戲的時候,也沒嘗試過。
從江屹口中問不出什麼來,她便打開座椅上方的車載化妝鏡。
“蓬蓬的,顯得臉好小哦。”祝心滿意地說。
“媽媽……”
一道小奶音由後傳來,含含糊糊的,還打了個哈欠:“這是什麼哇?”
【哈哈哈寶寶怎麼一下子就醒了!】
【看起來糖糖對這頭紗很感興趣的樣子。】
【糖糖:媽媽,不管這是什麼,現在都是我的了!】
……
直播間的觀眾們說得沒錯,糖糖是抱著漂亮的頭紗回彆墅的。
一路上,小團子聽了爸爸媽媽的科普,才知道這是新娘子戴的。
“當新娘子這麼漂亮呀!”
祝心忽略了糖糖感興趣的話題。她是怕糖糖打破砂鍋問到底,而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婚姻的意義。
不管當不當新娘子,寶寶都一樣漂亮,還是先不要對頭紗或婚紗如此憧憬。
小團子的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一回到房間,她就發現自己的新玩具已經到了!
彆看這個套裝才十九塊九,工具卻很齊全,除了五顏六色的彩泥之外,還附送蛋糕印模、小盤子和刀叉。
直播間的觀眾們跟著糖糖一起開了眼界,現在的玩具好高級,要知道大人們以前玩的橡皮泥可簡陋了!
【感覺一晚上都要聽不見糖糖的小奶音了,寶寶一定會專注捏橡皮泥的。】
【糖糖好幸福,活動好豐富,隔壁然然就孤單了。】
【然然一個人和工作人員玩了一下午,現在爸爸媽媽回來了,但也沒有陪她……】
“媽媽,可以一起玩嗎?”然然抱著自己的小兔子玩偶問道。
“等一下啊。”傅舒舒說,“媽媽還有事,再等兩分鐘就陪你。”
傅舒舒正坐在床上修圖。
下午嶽文森選的約會場地並不特彆,隻是在海邊漫步而已。但相愛的人,隻要彼此相伴,不管在哪裡都能感覺到幸福。她在海邊踩著柔軟的細沙,撿了貝殼,每一個美好的笑容都被嶽文森拍下,翻一翻相冊,幾百張照片,都來不及看。
傅舒舒起先是抱著然然一起選照片修圖的,隻不過然然沒有耐心,她便讓孩子先自己去玩。每一張照片,都拍得很美,傅舒舒先點了自己喜歡的,再從中挑選,等到修圖的時候,成了個大工程。
然然低頭,點了點小兔子玩偶的鼻子。
她好想變成媽媽的手機,這樣就能一直被媽媽抱在手上玩兒啦。
“然然!”
一道軟乎乎的聲音傳來。
然然抬起頭,門外站的是糖糖姐姐。
“你願意和我玩嗎?”
然然是一百個願意,用力點頭,點得脖子都快要發酸。
“是彩泥哦。”糖糖說,“好玩的彩泥,我們可以過家家。”
傅舒舒這才注意到門口來了人,笑著對女兒說:“去吧。”
快到晚飯時間,嘉賓們能乾活的都去乾活了,就連祝心都去廚房轉悠,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兩個小朋友急切地想要玩彩泥,一起提著包裝盒的兩個角,抬到客廳找大人幫忙打開。
江屹就是被她們找到的大人。
木質地板上,兩個小女孩相對而坐,同時盤起小短腿,開始玩彩泥。
她們要玩的過家家遊戲,是開煎餅攤。
兩個小朋友有商有量的,一人當一次小老板,另一個當托。
“賣煎餅啦,然然煎餅店開張啦!”
糖糖拉著江屹的手逛過去,說道:“爸爸,我想吃煎餅。”
江屹下意識抬頭尋找祝心的身影。
廚房裡,正在幫其他嘉賓打下手的祝心衝著他鼓勵地點點頭。
江屹想起那天過夜露營時她說的話。
不能太死板,要融入到孩子的世界中。
“煎餅幾塊錢?”江屹問。
然然說:“二十塊錢!”
觀眾們:?
這是什麼天價煎餅!
“來兩個!”糖糖大氣地伸出兩隻手指頭。
然然連忙開始乾活,把彩泥壓得又大又平整,雙手遞上來。
“你還沒烤呢!”
“啊,忘記啦!”
然然又開始“哼哧哼哧”烤煎餅。
江屹不動聲色地望著她們興奮的小臉,有一瞬間,想要逃跑。
他為什麼要在這裡和兩個小女孩一起過家家?
“爸爸,煎餅好了。”糖糖仰著小臉,將“烤”好的彩泥遞過來,“小心燙。”
江屹抿了抿唇,做戲還是要全套。
既然陪孩子們玩,就讓她們玩個儘興。
“好。”他接過煎餅,遞到嘴巴,假裝要吃。
可突然之間,糖糖著急地攔住他:“爸爸,這是假的,我們在玩遊戲!”
然然也趕緊說:“叔叔,不能吃橡皮泥呀!”
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江屹身上,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江屹手握著彩泥,低頭看著操碎了心的寶寶。
他的演技這麼好了嗎?
……
“我們回來了!”石一唯人還沒出現,聲音先傳進屋子裡,“看我們給大家帶了什麼……”
祝心很給麵子地跑到門口去:“買什麼了?”
“加餐了。”魏晚笑著指一指石一唯手中的一整隻雞,說道,“剛才在北覃寺門口看見有人賣家養的土雞。”
“聽小攤老板說,這雞特彆香,是他親手養大的,很有營養。”石一唯有點嘚瑟,提著土雞往廚房走。
嶽文森接過雞,看了一眼:“這是肉雞,顏色沒有土雞淺,應該是攤販看你們不懂,騙你們這是家養的土雞。”
石一唯嘴角僵了一下,看向魏晚。
“我們被坑了?”魏晚愣神。
田熙笑道:“我以前就聽說過,會有人拿普通的飼料雞冒充家養的雞,這樣能賣得比較貴。”
嶽文森這才注意到她是一個人回來的,問道:“顧辰呢?”
“他不太舒服,回房休息了。”田熙說。
【我剛才看見顧辰的眼睛,通紅通紅的,是不是哭過了?】
【他們又吵架了嗎?】
【不至於,前幾天鬨矛盾,情緒不穩的都是田熙,顧辰還是很成熟的,怎麼可能哭著回房?又不是拍戲!】
看著深受打擊的石一唯和魏晚,祝心安慰道:“說不定也很香呢。”
石一唯立馬就被說服,拎著雞去衝洗。
“你們想怎麼吃?”他問,“要不我查一下椰子雞火鍋怎麼做?”
“中午不是剛吃過椰子雞嗎?”祝心一臉嫌棄,“哪有連著吃兩頓的。”
“那就吃烤雞。”魏晚說,“露天陽台有燒烤用的東西,用竹簽穿一下,架在烤爐上烤就可以了。”
祝心頓時食欲大開,幫著石一唯一起處理這隻雞。
烤雞之前,得先醃製,他們誰都不會,對著光溜溜的雞發呆。
兩個小朋友發現自己玩煎餅攤更有趣,終於放過江屹。
突然解脫的他,起身去廚房幫忙。
江屹兒時出國住在寄宿家庭時,經常看見他們家烤雞吃,依稀記得應該如何醃製。
“你怎麼這麼厲害啊!”祝心一臉詫異,“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江總的嘴角都被誇得翹起來了,他居然吃這一套!】
【祝心:我嘴甜,隻負責誇人,不負責乾活。】
“我們去那邊。”石一唯拉著魏晚的手腕。
“為什麼?”魏晚問。
“彆當電燈泡啊。”他小聲道。
魏晚恍然大悟,就這麼被牽著手腕出門,居然忘記收回手。
江屹帶上手套醃製,一寸一寸地捏著雞肉。
祝心拿了一根牙簽,在雞肉上默默地紮小孔,聽說這樣更入味。
“我好像容嬤嬤。”她說。
江屹抬起眼。
“你該不會不知道容嬤嬤是誰吧?”祝心皺眉。
“給紫薇紮針的。”江屹仍舊低著頭,拿了一瓶黑胡椒粉。
祝心:……
江屹要是不懂,她可以無情嘲笑,可他居然懂。
而且這話從他口中而出,違和感十足。
她輕咳一聲,看著江屹細心馬殺雞的樣子,沒話找話道:“這隻雞好舒服,還有人幫它按摩。”
客廳離廚房不遠,然然聽見大人的聲音,悄聲問:“大母雞也會覺得舒服嗎?”
糖糖充滿智慧地搖搖頭,擀著彩泥煎餅邊,奶聲奶氣道:“一點都不舒服,等會兒就被他們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