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下車時,遠遠地,就看見糖糖捧著一個小盤子飛奔過來。
等到寶寶跑近了,他笑著說:“爸爸給你畫好杯子了。”
“是五顏六色的嗎?”糖糖問。
“是,五顏六色。”
觀眾們:……
無辜江總,白白背了土氣的鍋。
“這是什麼?”江屹指著糖糖的蛋糕,問道。
“草莓蛋糕呀!”小團子熱情地介紹,“這個草莓最甜啦,給爸爸。”
石一唯看著他們父女倆。
有一個軟軟糯糯的女兒真好,吃到美味的蛋糕,還會惦記著給爸爸留一份。
“爸爸不喜歡吃蛋糕。”江屹搖頭,“糖糖吃吧。”
石一唯很酸地撇撇嘴。
掃興!
“蛋糕這麼好吃,為什麼不喜歡呢?”糖糖疑惑地問。
“太甜。”江屹說。
從小到大,江屹都不喜歡吃甜食,就連咖啡裡加半勺糖都無法欣賞,更彆說是蛋糕了。
一看這塊蛋糕,就知道是甜甜膩膩的。
糖糖輕輕歎氣:“白做啦。”
“你做的嗎?”江屹問。
小團子點點頭。
片刻之後,她又說:“媽媽也做啦。”
“媽媽做的?”江屹接過蛋糕。
糖糖迷茫地看著爸爸。
怎麼一下子又願意吃啦!
“現在不甜了?”石一唯問。
江屹用小勺子挖了一口蛋糕:“正好。”
【女鵝做的不吃,老婆做的就吃了!】
【糖糖:我就是個工具寶寶嗎?(咬手絹)】
“雙標!太雙標了!”
雖是感慨江總雙標,但這一刻,石一唯一臉羨慕。
早上剛擁抱,下午祝心就給他親手□□心蛋糕了!
“倪玉南給你做過蛋糕嗎?”石一唯問俞星。
俞星搖頭:“怎麼可能?”
“玉南阿姨也做啦。”糖糖仰著小臉說。
“啊?”石一唯一頭霧水。
“還有魏晚阿姨。”糖糖認真道,“我們一起做的!”
江屹:……
還是太甜,不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總不會以為這蛋糕是祝心為他一個人做的吧!】
【江總:糖糖下次說話能不能彆大喘氣?到底是誰做的蛋糕,一口氣說完!】
【這三個男嘉賓湊到一起也好好笑,石一唯和俞星都笑出鵝叫聲了。】
【等一下,江總到底給俞星想出辦法沒有?急!】
……
一個六寸的蛋糕,所有嘉賓們分一分,沒剩下多少。
薛祈給傅舒舒拿了一塊,放下之後,轉身走到石一唯身邊,加入他們的談話中。
傅舒舒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對自己若即若離,有些悵然,低頭吃蛋糕。
為了避免浪費,江屹還是在糖糖的監督之下,吃完了一整塊蛋糕。
抬起眼,恰好對上祝心忍得很辛苦的笑意。
祝心的嘴角抿著,眼睛卻早就已經彎起來,像是看熱鬨似的和小不點一起監督,憋得快要笑出聲。
所以這塊蛋糕,他是就著她甜甜的笑容吃光的。
更甜了。
在民宿客廳聊著天時,俞星抬眸,瞄了倪玉南一眼。
他們教他,機會是自己把握的,他並不是要挽回這段破裂的感情,但至少離婚要離得明明白白的。
倪玉南能察覺到他的眼神。
冷漠之中還帶著些裝蒜意味的眼神。
她站起來。
俞星轉頭,和江屹對視一眼,在人家微抬下巴時,他鼓足勇氣,起身跟上。
“玉南,我和心心要去泡溫泉,一起嗎?”
“我不方便。”
“沒關係啊,在裡麵玩。”
糖糖不知道倪玉南為什麼不方便,但還是提出有用的建議:“你可以泡腳哦!”
俞星的腳步頓住,再次回頭尋求江屹的幫助。
江屹:……
無能為力。
【不是運動員嗎?就這樣都追不上倪玉南,還讓魏晚截胡!】
【是運動員,但畢竟退役了……(點煙歎氣)】
“你來嗎?”魏晚問。
傅舒舒搖頭,晃了晃自己一直在振動的手機:“我要回房接個電話。”
最近嶽文森的電話來得越來越勤了。
他為什麼這麼黏人?
傅舒舒皺了皺眉。
嶽文森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過去他能給她撐起一片天。
可現在,他一無所有,還變得沒有安全感,逐漸失去魅力。
等到三個女嘉賓和一個小女嘉賓離開之後,俞星說道:“怎麼約她?根本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石一唯攤手:“反正你信不過我,問他。”
江屹說:“我剛才給祝心打電話了,沒接。”
電話是回程路上打的,剛才見麵之後,他才知道,祝心將手機放在房間充電,沒帶在身邊。
彈幕區的觀眾們比俞星還急,就隻是找機會把倪玉南約出來而已,有多難?
這三個男嘉賓,光是臉長得好看,中看不中用!
“糖糖有電話手表,我給她打。”江屹淡聲道,“泡溫泉不開直播,你讓倪玉南出來一下。”
【收回剛才說的話,就隻有俞星和石一唯中看不中用。】
【江總:矮子裡拔高個,我贏了!】
“好。”俞星深吸一口氣,醞釀一會兒該對倪玉南說些什麼,“打吧。”
江屹撥通糖糖的電話,將手機遞給他。
“你自己接。”
……
魏晚和祝心早就已經對倪玉南和俞星的事無比好奇。
就是真正的仇人,在節目中向對方表達恨意時,都比他們收斂吧?
“他怪我。”倪玉南說,“我自己倒是無所謂。”
祝心慢悠悠道:“負心人都是這麼說的。”
倪玉南哭笑不得。
祝心就和糖糖一樣,有著神奇的,不管說什麼話都不招人煩的能力。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魏晚問,“能說嗎?”
倪玉南點頭,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隱瞞。
原本以為上這節目,節目組也一定會有環節深究他們分開的真相,誰知道俞星太不配合,節目組綜合考慮,並沒有將拍攝關注點放在他們身上。
“這邊沒有鏡頭,說吧。”祝心端正坐好,等著聽故事。
“其實那個時候,我們的感情很好。”倪玉南回想起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每一對情侶的相愛過程,大同小異,可分開時,卻各有各的緣由。
祝心聽得出神,很難將麵前平靜冷淡的倪玉南,與少女時期天真爛漫的她聯係在一起。
“問題大概是出在一張醫院證明上,我的手機相冊裡有一張醫院證明,拍到醫生的診斷結果,顯示懷孕了。當時我們倆的手機開了共享相冊的功能,他看見了。”
魏晚錯愕地看了看倪玉南平坦的小腹:“懷孕?”
“不是我的。”倪玉南說。
“我媽的診斷結果,拍得不全,沒拍到上麵的病人名字和年齡。”倪玉南語帶諷刺,“當時她四十五歲了,可能覺得就算是發給自己女兒看,拍到年齡也一樣丟臉吧。”
前幾天在短租小院烤肉時,倪玉南就提起過她家長輩的重男輕女思想有多嚴重。
祝心點頭,輕聲道:“然後呢?”
“俞星以為孩子是我們倆的,一直在等我給他一個驚喜。我呢,覺得他那段時間正好在準備一場比賽,不想用家裡的事去煩他。”
祝心歎氣。
又是因為沒有長嘴而引發的誤會。
糖糖邁著碎步跑過來,抬起小手:“玉南阿姨!”
“等一下。”魏晚比了一個“噓”,“讓阿姨把話說完。”
祝心用雙手捂住糖糖的小耳朵。
小朋友聽見什麼都往外說,讓她吃了好幾次虧,得把她的耳朵堵住!
小團子的耳朵被蒙住,聽不清,著急地踮腳尖。
她要喊玉南阿姨呀!
倪玉南陷入漫長的回憶中。
應該是從她的一再隱瞞開始,他們之間就出現裂痕了,後來俞星在比賽中傷病複發,被人用擔架抬出體育場,他掙紮、不甘,可還是隻能宣布退役。
“當年我的收入很高,我父母一直說,等到弟弟出生,就把戶口掛在我和俞星名下,當成我們倆的兒子培養。如果我不同意,他們就去向媒體爆料,說我們倆不認親兒子,搞臭我和俞星的名聲也在所不惜。”
“俞星的父母那邊,本來就對我家人有成見,連帶著對我也沒有好感。在他受傷住院那段時間,我們一直爭吵,他們就來勸我。俞星的媽媽說,她兒子太簡單了,配不上我這麼複雜的人,希望我們能分開。”
“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可結婚了,就變成兩個家庭的事。”
心力交瘁時,倪玉南提出離婚。
在提出離婚之後,俞星質問她有沒有良心,她才知道,原來他誤會了,誤會她為了發展,沒有與他商量,直接打掉孩子。
既然分開對彼此都好,她也就擔下這沒良心的罵名,否則他又得糾纏挽回。
“後來那個孩子呢?”祝心問。
“俞星就是個容易心軟的人,我父母又很會在他麵前裝可憐。如果他們一直鬨,他說不定還真願意聽。”倪玉南緩緩道,“但我就不一樣了,離婚之後,我沒有牽掛,再加上那段時間酗酒、趨炎附勢、包養的醜聞漫天飛,就算他們去爆料,我也承受得起。”
但有趣的是,當她豁出去之後,倪家人倒是不敢再步步緊逼了。
“那是個女孩,他們盼了大半輩子享兒子福,最終也沒盼到。”倪玉南看了一眼糖糖,“我妹妹和糖糖差不多大,她有點可憐,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你們關係好嗎?”
“我會供她念書,她願意念到什麼時候都可以,但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這麼多。”
倪玉南和俞星的故事說到這裡,接下來的,她們在節目中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有點……”倪玉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狗血?”祝心調侃道。
“對,就是狗血。”倪玉南失笑,“要是傳出去,應該會被笑話。”
“不會傳出去。”魏晚嚴肅道,“我保密!”
祝心看向糖糖:“我和糖糖也會保密。”
祝心鬆開捂住糖糖耳朵的手。
寶寶沒聽見,不可能傳出去!
糖糖終於可以聽得清大人的話了,抬起小胳膊:“玉南阿姨,俞星叔叔給你打電話!”
她胖乎乎的手腕上,戴著一隻電話手表。
電話早就已經接通,通話時長一直在增加,先是十分鐘三十秒,現在變成十一分鐘。
倪玉南愣住了。
所以俞星一直在聽她們的對話?
“阿姨接電話。”糖糖踮起腳,將白白胖胖的胳膊抬得好高。
溫泉房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你出來。”俞星的聲音響起,不輕不重地。
倪玉南怪自己太大意。
剛才糖糖打斷了她至少三次。
“我先出去。”她說。
望著她轉身出門的背影,祝心和魏晚大眼瞪小眼。
小月老又發功了。
糖糖坐在溫熱的湯池邊,撲棱撲棱小短腿:“來泡溫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