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自上古部落時期, 就有巫存在。
周朝分分合合八百年,王室衰微,巫者四逃, 分散百國之中,其中以楚巫, 齊巫為先, 楚國大巫原商曾預言紫薇在中,故楚國世代與晉國爭奪中原大地,晉滅楚後,殺楚巫三百, 焚去巫書, 齊降晉後,巫者自去。
經曆千年統治的晉國已經很少有巫的蹤跡,原本的百國之巫如同常人一般生活,外來的巫要麼隱藏自身, 要麼會被驅趕離開, 但明月不同, 作為樓蘭王子,他此生都不能回到樓蘭,隻能待在國都之中, 他雖然也會遮掩自身, 但畢竟沒有傳承,無法從巫的層麵上隱藏自己的與眾不同, 在攜帶了塔吉贈送的巫物的珍珠公主眼裡,簡直猶如耀眼的星辰。
和大部分預測吉凶的巫者不同, 羌巫的主職是祈雨, 但塔吉祈雨的能力和他撩撥公主的能力成反比, 最大的成就也不過是祈來了一陣毛毛雨,但他的巫者能力卻極強,四歲的時候就克死了自己的母親。
巫者所謂的克與民間傳說中不同,是因為巫者生來帶有一種特殊的氣場,在更高等級的層麵上會壓製身邊人的氣場,這種壓製十分輕微,難以察覺,但實力極強的巫者氣場也極為淩厲,長期生活在這樣的巫者身邊,會導致人漸漸失去身體的抵抗力,極容易被病魔入侵然後死亡。
這也是許多“天煞孤星”的由來。
普通人顯然是要比巫者更為脆弱的,所以巫者一般會避免和普通人接觸。
珍珠公主不同,作為義渠王的女兒,雖然也是一個普通人,但她的氣場天生就比大部分人強得多,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和塔吉在一起,但這對於巫者一族來說是很可惜的,因為隻有擁有巫的血脈才能傳承巫的能力,父母有一方不是巫者都無法成立,真正想要把血脈傳承下去的巫者一族是不會和普通人成婚的,甚至於在傳承的時候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就從同族之中尋找血緣儘量遠一些的作為妻子。
塔吉不願意接受巫者為妻,他隻想和他的公主好好生活在一起,生下普普通通的兒女,再也不必承擔那份沉重的巫者傳承。
樓蘭王子的事在珍珠公主看來十分重要,但塔吉並沒有在意,晉國那麼大,生活在其中的巫者不知凡幾,樓蘭王子不過是有些紮眼而已,他反而想了想樓蘭國的發跡史,略帶幾分好奇地說道:“看來在沙漠的儘頭也有很多巫者,甚至傳承到了現在。”
珍珠公主才不管那麼多,她把情人按住,用紅唇堵住了他還要繼續說下去的話頭。
沙漠的儘頭有沒有巫者,姬越不是很能理解,她生來隻會說晉語,即便經常觀看那些土地上的人和事,也很難分辨這些人到底在說什麼,她唯一注意的就是這些土地上的勢力,戰力,生產力。
苦寒的歐羅巴大陸上小國林立,最大的有晉國兩個郡那麼大,最小的不過三五鄉鎮,上百民兵,卻也似模似樣地建了城堡,戴著王冠,每日歌舞升平,田地上勞作著的應該不是平民,而是被任意鞭撻的奴隸,又或者說,這些王國的平民生活得和奴隸一樣。
氣候炎熱的身毒之地同樣是由貴族統治,遍布佛國,但平民生活苦不堪言,也許正因如此,才弄出一個佛教來給這些平民希望,讓他們像牛馬一樣努力勞作,到死抱著輪回轉世做貴族的念頭,結束悲慘的一生。
宛如烈火灼燒的土地上,黑色的人聚族而居,反而更為接近夏商之前的部族製度,一眼可見的貧瘠。
姬越最感興趣的是海的另一端,那片土地才真正稱得上富饒,大片大片的森林之中,少許的部族生活其中,僅靠野果獵物就能生活得十分富足,宛如一片人世之外的淨土。
近來姬越看金台的次數有些頻繁,因為她在臨摹輿圖,並不是把金台上所有細節都臨摹下來,而是選擇性地分畫了好幾張不同的輿圖,比如海圖,就隻有晉國臨海的那一側,而對身毒之地的輿圖就隻刻畫了從晉國到身毒一路上的重要關塞。
這幾張輿圖姬越準備留待戰時用,不過其中一張從西域到身毒的輿圖,姬越是準備今年之內就啟用的。
距離海的另一端有些遠,隔著廣袤的海域,需要大量的船隻和足夠忠誠的軍隊,這急不來,需要時日,但距離最近的身毒之地,姬越覺得可以拿下了。
她如今兵多糧廣,正好試刀。
士族元氣大傷,平日裡那些帶頭跳得最高的已經沒有聲音了,雖然因此導致人才大量短缺,各地官員被砍了不少,加上連坐罷官也空出許多官職來,隻能由寒門頂上,甚至很多地方隻要證明了識字,就能任個官職,官員素質良莠不齊,也由此帶來不少貪汙問題,姬越準備再攢個一兩月一起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