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子監首批三百名學生交上來的答卷裡,頭一批就被國子監自己刷下去二百五十人,剩下的五十人到了姬越這裡一篩,隻剩七個還勉強過眼,隔日姬越就讓人把這七名學生宣來明光宮考核。
進學的時候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人,這七個學生最大的比姬越大兩歲,最小的也就比她小一歲,但這些臉上還帶著稚氣的緊張同齡人沒有能引起姬越半點興趣,把手裡的奏牘批複完,姬越看了一眼放在邊上的考卷,隨手拿起一張,開口道:“徐榆,亂世用重典,而治世亦不可輕刑,這是你的想法?”
徐榆縮著頭站出來一步,按照國子監教導的禮儀微微垂著頭,緊張地答道:“臣,學生、確實是如、如此想。”
姬越問道:“亂世重典是防民止亂,治世為何也要用嚴刑峻法?”
徐榆看上去更緊張了,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磕磕絆絆地說道:“學、學生以為,唯重罪重刑,輕罪重刑,才、才可,使不罪者安全。”
姬越本以為徐榆是緊張,她對徐榆的觀念是讚成的,故而緩和了一下語氣,隻道:“你這是學法故此,還是本就如此想?”
徐榆沒想到姬越會這麼問,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狠狠咬了一下舌頭,才斷斷續續地說道:“學生本、本就如此、想,來國子監前、也如此想。”
姬越這下看出來了,這是個結巴。
和結巴溝通實在太費勁了,姬越也就沒再問話,擺了擺手讓徐榆回列,又拿起一卷答卷問其他人,隻是剩下的幾個人雖然沒有再結巴的,但也沒有太讓她印象深刻的,她也知道,速成班能辦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一年前這些良家子可還都不認識字,地裡刨坑呢。
讓徐榆幾人回去之後,姬越把昨日剩下的奏牘都批複完,斟酌不久後,讓媚娘起草了一份在各地郡縣辦官學的旨意,又召了國子監的幾名講師和監長周解老先生來,她準備和這些人落實一下官學的具體細節,到時候地方上辦官學,她也是要這些人去督促的。
周解老先生也知道這些學生在見慣人才的陛下麵前肯定是拿不出手的,之前就一直在長籲短歎,再給三五年時間,他有信心把這些學生教得比士族優秀子弟都不差,可一年到底太短了啊。
姬越很講道理,發覺國子監生達不到她想要的標準,她很快放寬了第一批學生的畢業時間,另外還要各地再開官學,一年一考核,有足夠優秀的學生再送來國子監。
幾名講師原本是在宮外等候,周解和姬越對答了一陣子之後,宣這些有教學經驗的講師進殿,又讓媚娘去取奏牘。
狄仁傑就是在這個時候和媚娘打了個照麵的。
媚娘風華正茂,端莊之外更有豔色,狄仁傑青年才俊,麵帶笑容,兩人相見不識,一禮彆過。
想憑一麵認出故人是不可能的,除非諸葛亮這種情況。
早在先前諸葛殘篇一出,媚娘就猜到了如今這位少府的身份,畢竟她當時可是和小V打過照麵的,還憑借著機敏混到了一份半成品的語言解析,但這種事情更似鬼神範圍,不足為外人道,她明麵上也沒有太多在意,隻是暗暗決定提防起那些將死未死又忽然活過來的人,曹操頭一個在列。
三國組尚不知雙雙掉馬,曹操在家裡眼睜睜看著少府那邊自從開了個木牛流馬諸葛連弩的口子,各種發明隨即跟上,其中就包括了他準備已久的農具,如果他晚來一步,估計諸葛亮還準備搞搞紙張,眼看著發明創作這活是乾不下去了,想要長久穩固地位,還是得另外找出路。
躺在溫柔怯弱的東瀛美人懷裡,又順手薅了一把美人垂落的青絲,曹操又度過了發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