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紙不算很薄,顏色發黃,還殘留著纖維的紋理。
秦始皇用筆蘸墨試了試,墨水直接暈開,順著植物纖維管蔓延。
他眉頭微蹙,明顯不滿意。
這和大唐的紙差得太遠了。
簡直就像是植物曬乾了一樣原始,不能稱之為紙。不過也算有雛形。
陳飛說得非常保守:“東西的改進需要時間,看完天幕之後,我已經有了方向。願竭儘全力為陛下製造紙張。”
他不敢告訴皇上,其實他一開始隻是想研究如廁的用具。
他不像達官顯貴一樣可以用綢布,所以每到那個環節就很疼。於是他就想造一種價格比綢布低廉的如廁工具。
看完天幕之後,他豁然開朗。他手上的東西不就是紙的雛形嗎?
秦始皇答應下來:“準。”
在天幕播出的第二天,陳飛就找到他,身上還帶著很多地方產出的東西,說明對這方麵早就有所了解。
大秦不是沒有工匠,隻不過多是標準化的流水線工匠。論發明創造,還是得靠墨家。
事情定下來之後,陳飛也被賞了個官職,專門帶人研發紙張。
扶蘇好奇地問:“你也是為了萬世之名嗎?”
陳飛拱手說道:“不敢欺瞞公子,在下目前隻求當世之名。如果能研究出來紙張,希望陛下立相裡氏為墨家正統。”
秦始皇垂眸思考片刻,答應下來:“ 準!”
“多謝陛下!”
陳飛走後,扶蘇好奇地詢問父皇:“他們墨家還有分支?不是一體的嗎?”
秦始皇平靜地說道:“墨子死後,墨家分為三支。相裡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鄧陵氏之墨。他所在的一支是相裡氏之墨。”
這三家都認為自己是墨子正統,誰也看不上誰。
秦國一統天下之後,以秦律約束天下。墨家沉寂下去,下田耕種,外表和農民無異。
可能是知道他不會同意墨家的理念,很少有墨者來找他。如今,天幕一出,連墨家也心思浮動了。
扶蘇崇拜極了:“父皇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我遠不能及。”
秦始皇冷著臉說道:“《商君書》背完了嗎?”
“還,還沒有。”
“還不快去背!”
“好。”
扶蘇心裡直叫苦,商君那些文字充斥著法家思想,冷冰冰的,還枯燥不已,和儒家差得太遠了。
他真的不想學!
嗚嗚,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
大唐
真正的唐高宗李治聽聞王勃沒有成仙,有些遺憾。
他的父皇唐太宗年輕的時候並不沉迷求仙問道,晚年身體每況愈下的時候卻有所嘗試。找了許多方士,吃了許多金石丹藥。
後來,父皇攻破天竺帝那伏帝國,俘獲了國師那羅邇娑婆。那個印度老和尚會煉長生不老藥,父親吃了,卻沒有什麼用,很快就駕崩了。
他還以為王勃真的有仙緣呢,沒想到隻是落水而死。大唐好像沒什麼仙緣啊。
他惆悵片刻,收回思緒。
不過王勃永垂不朽,是顯而易見的。
那天幕都將他評為唐宋十大詩人呢!
這麼一位人才,自然要拉攏了。
他便笑著看向身旁的王勃,說道:“這天幕中的什麼高宗和朕長得不一樣,不知道文武百官見了,心裡是作何感想,怕不是要認錯我了。”
王勃立刻說道:“這女人聽語氣,應該是後世之人,他們哪裡能得見聖顏?終不過是幻想罷了。連我這等罪民也是由人假扮的。”
唐高宗微微頷首:“你說的也對,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扮作你的那人在滕王閣寫詩的時候,周圍映入了很多文人。那些人長得皮膚白皙,精神麵貌昂揚……”
“扮演我們的應該都是後世的貴族吧?”
那視頻中,演員們演技自然,表情不一,樣貌都很俊秀,找不到醜人。而且皮膚好得不得了,都看不見多少瑕疵。
好像塗了粉,化了妝,打扮的非常精致。
甚至於,唐高宗還看見了幾個珠圓玉潤的胖子。可想而知,這群人日常生活有多優渥。
大唐的奴婢總是要時不時低頭,眼眸中藏著深深的怯懦。那些演員的眼神不像奴婢,反而生機勃勃。
他們是多麼像長安的貴族啊。
恐怕在未來,便是由這些貴族來出演視頻,演出戲文,倒也是有趣。
那一直在說話的古青青在未來,恐怕地位也很高。
因為她話裡的愜意並不作假。她無論提起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語氣都沒有什麼區彆。
平民百姓怎麼敢大肆點評王侯將相?
在現在的他的眼裡,這是匪夷所思的。要是點評,也隻敢偷偷腹誹。
王勃好奇地問:“陛下不因為彆人扮演您還點評你而生氣嗎?”
唐高宗含笑說道:“後來的貴族討論以前的貴族,很正常。太宗文皇帝就經常說起秦皇漢武的功績呢。
隻要不是平民對皇室指指點點,就夠了。”
王勃讚歎道:“陛下胸懷寬廣!”
唐高宗又笑著說:“對了,朕想為您安排官職,你想要做什麼?”
他的意思明顯是,王勃想要什麼官,基本上都能拿到。
畢竟天幕這麼一播出,可想而知,王勃在百姓和文壇的人氣要有多高。征辟他當大官,也是順水推舟。
誰知王勃思考良久,突然跪在地上,拱手說道:“臣想辭官回家照顧父親!還望陛下準許!”
唐高宗:“???”
“你不想當官?你心中那些淩雲壯誌呢?”
可王勃在那視頻中,可是很想當官的,連寫的《滕王閣序》都是借賈誼來說自己的壯誌未酬。
王勃麵色淒然,連磕了好幾個頭,額頭立刻紅腫:“父親因為臣的罪過,被貶到蠻荒之地,最後甚至死在異鄉,也就是未來的外國。那天幕中的人還說被什麼飛機炸了,連屍骨都未必存下。”
“臣怎可讓繼續當官,招致災禍,讓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連墳墓都招人毀壞!”
也許事到如今,還有人會懷疑視頻中的未來是否真實。
可對於王勃來說,是不可能的。那《滕王閣序》的行文習慣和自己一模一樣,不可能不是他寫的,所以那天幕所說的未來就是真的。
天幕的點評加上他所看到的未來,讓他隱隱感覺自己可能不是當官的料。
就連當個參軍,也要被人排擠,甚至可能被人陷害,偷殺官奴,犯下死罪。
做官太危險,他想回家找爸爸!
更重要的是,視頻裡沒有播放父親得知他死訊的反應,但可想而知,父親會有多傷心和自責。
他確實想要建功立業,可是功名利祿哪有父親重要?
他唯恐子欲養而親不待,隻想陪伴父親身邊。
唐高宗麵色莫名,王勃這意思是在怪他嗎?以退為進?
“朕保證不會教你們貶至交趾。無論你們未來犯了什麼過錯,也不會。朕保證!”
他以為王勃會答應。
結果王勃還是流著淚說:“承蒙陛下厚愛,可是勃於處世一道上實在是愚鈍,倘若繼續當官,也要讓父親時時刻刻替我擔憂。”
“父親年事已高,臣不想讓父親煩憂,傷及身體!”
“還望陛下準許臣回家奉養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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