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青:【黃巢以光速打下了廣州, 心想,要不紮根廣州做個土皇帝?
可是黃巢是北方人,不太適應南方的氣候, 手下很多北方士兵都染上瘟疫了。
而且經過這次大戰,黃巢摸透了唐軍的底細,感覺唐軍也不咋樣。他黃巢要把格局打開, 不要局限在廣州,而是放眼整個天下!
他於是發布北伐檄文, 帶著幾十萬大軍,揮師北上,劍指長安。
安徽,江蘇, 河南, 山東……軍隊所向披靡。
不久,黃巢大軍來到潼關,這是皇城長安最後一道生命線。
黃巢大軍以摧枯拉朽之勢,兩天就攻破長安。
唐僖宗集團這才慌了,沒想到這粗鄙不堪的鹽販子居然這麼能打!
他們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 想要求和, 還要封黃巢為節度使。
可是黃巢表示:曾經的我,你看不起;現在的我, 你高攀不起。
都打到長安了,還當什麼節度使啊, 當皇帝不是更香嗎?
唐僖宗不得不跟曾經的唐玄宗一樣偷偷逃離長安, 前往四川。
黃巢入駐長安,自立為帝,國號大齊。】
天幕中出現新的畫麵, 黃巢擦乾淨劍上的血,抬頭望著戰火紛飛的長安。
他曾經在長安多次落榜,失意多年。
誰能想到,曾經如同喪家之犬的他,隻用了幾年,就成為長安之主?
農民起義的風暴席卷了整個大唐,猶如菊花,凜然盛放。
而腐敗的唐王朝向百花遇霜,凋零殘破。
與此同時,天幕放了他的一首詩。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儘帶黃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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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一出,無數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首詩是如此的豪邁,讀來蕩氣回腸,久久不能自拔。
秦朝大澤鄉,陳涉毫不掩飾地讚歎:“今日方知菊花詩還能這麼寫。那後世的豪放派詩詞,再怎麼豪邁也比不過這首詩啊。這股王霸之氣叫什麼來著?”
很多豪放派詩人,描寫的是心境的豁達,是對理想的追求。
黃巢的詩詞早雖然不算華麗,技巧不算高明,但格局未免太大。
陳涉隻覺心情激蕩,想要找一個詞來形容這首詩。
不久,他腦海中靈光乍現,胸中豪邁之氣凝為一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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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拍著大腿,不停叫好:“這黃巢殘暴,但是打得好啊,就該把這腐臭的朝廷打穿,打爛!”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朱元璋出身很低,所以很欣賞和自己類似的農民軍領袖。比如劉邦,又比如黃巢。
沒人比他更清楚,農民軍領袖有多難做了。
他激動之餘,吩咐道:“來人啊,拿支筆來,朕要寫詩了。”
朱元璋提筆寫了一首《詠菊》:“百花發時我不發,我若發時都嚇殺。要與西風戰一場,遍身穿就黃金甲。”
“老四,你看咱寫得咋樣?”
朱棣剛剛當上儲君,此時正春風得意。他接過紙張,陷入沉默,不久後方才說道:“父皇,你這寫的跟他太像了,不是抄襲嗎?”
不能說毫不相關,隻能說一模一樣。
朱元璋眉頭一擰:“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算抄襲呢,借鑒,隻是借鑒罷了。你彆提這些有的沒的,你說寫得好不好就行了。”
朱棣撓了撓臉,想違心地誇讚,卻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父皇,你知不知道有一個人叫做東施?”
朱元璋麵色瞬間黑如鍋底:“咱看你是皮癢癢了,想讓咱給你鬆一鬆。”
朱棣:“……”
早死的大哥啊,父皇的儲君是真不好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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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僖宗位麵,唐僖宗本人得知未來皇城會破之後,慌不擇路,連忙開始思考逃跑路線。
不行,他得趕緊逃啊,不然黃巢就要打進來了!
那些世家大族,比如崔家,盧家的人,他們倒不是很慌。
崔家的家主安撫家中子弟:“你們慌個什麼勁,那安祿山打進長安的時候,還不是對我們崔家有禮有節?隻要那黃巢不是莽夫,就沒什麼大事。”
俗話說,世家有錢,有糧,有人,連皇上都忌憚和尊重世家。
黃巢打進長安,手下又沒有能人,還不是得來拉攏他們?
崔家的子弟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開始思考出路:“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向叛軍投誠,風險很大。”
崔家家主:“如今有了神仙的預知之術,這倒不是難題。你們不用管,我自有打算。”
他心想,在安史之亂中,大唐氣數未儘。唐玄宗打回來之後,投降安祿山的大臣反而被處死。
可是現在天幕都說了,大唐要亡了,氣運已經不在大唐了,必須得去投奔正確的明主,方能讓家族繼續繁榮昌盛。
至於投降好像不忠誠——嗬嗬,司馬家造反才有晉朝,楊家造反才有隋朝,李家造反才有唐朝。誰能算得上忠誠?
在世家眼裡,尤其是在崔家和盧家這樣的大族眼裡,李唐家族是他們的合夥人,而非主人。自然沒有忠誠可言。
所謂家國,不過是先謀家,再顧國。
比如,唐文宗曾經想跟崔盧兩家聯姻,結果被拒絕,崩潰不已:“民間脩婚姻,不計官品而上閥閱。我家二百年天子,顧不及崔、盧耶?”
而且晚唐國力衰微,主少國疑,唐僖宗不像唐太宗,他對世家的掌控力太差了。
世家給個麵子,叫唐僖宗一聲陛下。不給麵子,就能讓他入土。
很多世家的家主跟崔家家主一樣,開始思考如何放下成見、投資黃巢這個鹽販子。
可是緊接著,天幕說的話讓他們麵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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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青青:【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曾經說:“朕與士大夫共天下。”
那在宋朝之前,隋唐時期,皇帝與誰共天下?
答案是世家。
這些盤踞在華夏大地上六百多年的世家,他們自己就是土皇帝,所以不在乎誰是皇帝。
在黃巢起兵的時候,他們一點不慌。
隻有舔好世家,才能坐穩皇位。
連石勒這種殺人如麻的人,都發布詔令:“不得侮易衣冠華族,還給世家大族辦君子營。
他們心想,黃巢應該也差不多吧。
可黃巢表示他們太天真了。
在晚唐,世家豪族多盤踞在長安和洛陽。黃巢攻占這兩京之後,磨刀霍霍。他一點兒都不想舔世家。而是把這些世家看作ATM機,一缺錢了就去搶狗大戶。
世家豪族被殺了一大半。
皇上都要討好的五姓七望,卻多被黃巢滅了滿門。
這些讓小鎮做題家考不上的人,都直麵了他的怒火。
晚唐有一位著名詩人韋莊為黃巢寫了長詩,生動地描述了當時的場景。】
“……”
“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儘公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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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話音落下,大唐的世家子弟深深被冒犯了,又氣又怒。
崔家家主咬牙切齒,摔碎了茶具:“豎子爾敢!這黃巢顱內有疾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