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客們都在拍照,風無理也給王西樓和魄奴拍照。
往日這裡人多擁擠,肯定沒有今天這般清閒,風景確實好看,但是人擠人的風景就顯得寡味。
今天國慶遊客反而比往日少,估計都是托魄奴的福。
小乞丐過來看,“拍得真好看,你能不能快點娶我啊?”
“??”
話題跳躍那麼大?
王西樓過去拉住她,但是魄奴強拽著風無理胳膊不放手。
“我都等不及了,那時候我就想我都那樣暗示你了,你還在裝不明白,我真的好難過,你現在也明白了,我們今晚同房好不好?”
小僵屍漸漸發力,試圖把她嘴閉上,看起來兩個王西樓在互相角力,但是王西樓力氣哪裡比得過魄奴。
風無理明白過來:“自控力下降……會這樣啊?”
“你快把她塞到影子裡麵,師父不要丟這個人!”
“不行,這裡人太多了。”
王西樓手忙腳亂把她扯開,魄奴不依不饒,一直說著你乾什麼啊,你不也想那些事情嗎,有什麼好掩飾的。
“那你讓他親我一下,我想讓他親一下啊,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王西樓無奈歎氣,讓他過來親這家夥一下。
風無理成了無情的親人機器,看著魄奴,又看了看王西樓,波了她一下,小乞丐立刻抱著他手不放。
“我好喜歡你啊,你真的太好了。”
“今晚能不能讓我跟你睡一張床,我想抱著你睡。”
“真的不要嘛?王西樓不會介意的。”
“嗚嗚,我撿垃圾養你好不好,我真是太愛你了,我以後會努力撿多點垃圾拿去賣,然後賺錢養你的。”
“我也親你一下,你讓我親一下我就回影子裡麵去好不好?”
風無理看著臉色逐漸發黑的王西樓,儘量不讓自己笑意表現得那麼明顯,對著魄奴點點頭。
唇間碰到跟小僵屍一樣的柔軟觸感,隨後對方進入到他影子裡。
幸好此時沒人看見。
櫻花大道隻剩下王西樓和風無理兩人,他看著小僵屍。
“丟臉死了。”王西樓悶悶不樂。
風無理拉著她的手,笑意藏不住了,被錘了一下肩,底下兩人的手十指相扣。
“不準笑師父!”
風無理忍不住看她的唇:“笑了會怎麼樣?”
王西樓不可思議地看他一眼:“我發現你現在真的越來越不尊重師父了。”
小徒弟忽然伸手,給她撥弄頭上落著的櫻花,王西樓抿了抿嘴,又什麼都不說了。
有些時候還是不尊重好點,某些時候把她當小僵屍好了,但師父大人的身份她是不會放棄的。
雖然五百年前就喜歡這家夥,可是現在可是自己帶大的,不過他打小就懂事,好像她也沒教什麼東西,反正就是她帶大的。
小徒弟就是要在師父下麵的。
兩人去了雞鳴寺,上了香,聽說求姻緣很靈,風無理沒去求姻緣,王西樓也沒去。
姻緣之神不在這裡,在動物園養鹿呢。
這趟雞鳴寺下來,最好看的反而是櫻花大道,不過上麵古刹寺廟很有古色,花草樹木和梵刹的顏色,墨綠,桐黃,白煙,紅柱配在一起也有一番味道。
隻是櫻花樹下兩人站在一起時的照片已經足夠美好。
晚上回到賓館魄奴都沒出來,估計恢複後自己也嫌丟臉,也或許在裡麵找索關玩了。
第二天他們去了王西樓記憶裡的王家府邸,現在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又去了王西樓生前那個村鎮。
如今變成了一個公園,裡麵有小孩子嬉鬨,有老人做晨操。
或許這些人裡麵,有過去那些人的血。
又或許沒有。
但是已經不重要了。
八百年歲月,任何痕跡都留不下,關於王西樓的一切埋葬在曆史裡,人們隻知道那是一位恐怖的修行者,沒人會挖掘對方的根在哪裡,其實就在這裡。
但是根,也找不到了。
她憑著記憶,給風無理指著那邊街道,那裡開了一家漁具店,有個男人躺在竹椅上眯午覺。
“那裡有一家很好吃的張小哥湯餅麵店,師父最喜歡吃他家的湯餅,冬天的時候很冷,師父吃過一次後,每天早上都想去喝一碗燙呼呼的湯餅,但是家裡窮吃不上,後來爹娘生了弟弟們,越生越窮,越窮越要生,就再也沒吃過了……那家湯餅是真的很好吃的。”
那是真的很好吃的,王西樓後來什麼山珍沒吃過,但是那味道至今難忘。
每天那裡都會很多人,也是最熱鬨的一角,即使過去那麼多年,王西樓想起小時候想吃卻吃不到的湯餅,不是懷念,而是有些難過。
她蹲下後摸了摸地上的一塊青石,它總歸跟自己一樣來自八百年前。
風無理也陪她蹲了下去,但算不上傷感,似乎能聽到小僵屍在旁邊小聲說著什麼,他沒聽清,問她在說什麼。
“我說,師父現在隻屬於你了。”
“唔。”風無理抿了抿嘴:“我也是。”
忽然有點想抱抱她。
今晚就要回去,下午時,兩人在河邊一顆柳樹下遇到一個戴著巨大草帽的妖怪。
那是一個看起來像和尚的妖怪,穿著僧衣,帶著一串念珠,估計有兩米多高,在柳樹下盤腿打坐,旁邊還立著一根魚竿。
王西樓認識這隻妖怪,她有些欣喜地過去打招呼。
“你認識他?”
“他叫僧正,金陵就那麼大,師父踏上修仙路後也常回金陵,他就一直坐在那裡。”
沒想到,唯一從記憶裡跑出來的,居然是妖怪。
不過畢竟妖怪的時間很慢,多少年都不怎麼變。
周圍遊人不少。
那隻妖怪聽到有人喊自己,扭頭一看發現兩個人類,他疑惑地看了看,然後聞了聞,也開心地笑著說:
“是王西樓啊,好久不見。”
那也確實好久不見了,但它語氣像大學畢業後同學聚會,時隔幾年了,大家都又經曆了不少事情,忽然想起過去經曆,不禁感歎。
帶著那種氣勢的好久不見了。
雲澹風輕的,感懷一下,但也隻是如此了。
“你還在這裡釣魚啊?”王西樓過去看他魚簍,一條魚都沒有。
秦淮河上微風拂麵,秋風習習,河麵泛起漣漪,岸邊柳樹也飄揚,僧正扶了扶帽子,點點頭。
“要不要看我釣魚呢,很快就釣上來的了。”
王西樓知道,他都釣了快八百多年了,一條魚都沒釣過上來。
風無理問他都是拿什麼釣魚的,怎麼那麼久一條魚都沒釣到過,僧正把繩子收了起來。
繩子那一端居然綁著一錠銀子。
“魚不吃銀子的,人才要銀子,你怎麼可以拿銀子釣魚呢?”風無理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