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你來扮演那個宣傳委員。”同學乙興衝衝道。
風無理答應了下來。
他扮演著女生,問:“同學乙,找我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我會被叫同學乙?”
胖子催:“彆問那麼多,你不是要表白嗎?”
他剛醞釀著情緒。
結果風無理又一臉憂鬱道:“看到彆人談戀愛真好啊,可是家裡現在還欠了兩千萬的債,我這樣的女生也配談戀愛嗎?”
同學乙:“……你哪裡來的奇怪設定。”
周圍人都笑了起來。
紛紛替他出謀劃策高考結束的表白。
等到鈴聲響起,所有人都下樓去,感覺變得安靜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剛剛還鬨鬨哄哄的教室,突然變得隻剩下一箱箱的書,倒映著窗外天空的嶄新桌麵,和飄揚的窗簾。
高考倒計時的,還剩01天,不對,應該是還剩00天,風無理想了想,把今天班長那個老媽子沒掀的牌換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書桌上雜亂的書,永遠對不整齊的座位,黑板上的值日再也輪不到下一組,牆上掛著的名人名言,是史鐵生的句子——且視他人之凝目如盞盞鬼火,大膽走向你的夜路。
風無理在學校和家之間走了三年夜路,但現在他是迎著早晨八點多的朝陽,走廊和樓梯都是金燦炫目。
是個適合告彆的清晨。
他被幾個男同學簇擁著下樓去。
“你哪個考場?”
“怎麼安排大早上考語文。”
“你們不壓一下等一下作文考什麼?”
風無理說:“花裡胡哨,語文有什麼好準備的。”
他每次都那麼自信。
——
夏天對這個國家年輕人是有著特殊情感的,躲也躲不開的炎熱,魔音貫耳的蟬鳴,分道揚鑣的升學考試,高溫將操場遠處塑膠跑道上空氣燒得空間都扭曲了,窗外枝葉瘋長擋不住五點鎏金的夕陽灑進教室,隨著最後的最後的鈴聲將窗外瀑布般震響蟬鳴壓下去後,窗外走廊逐漸湧出人群。
高考結束了。
同學乙在男生推搡下過去表白。
被拒絕了。
風無理拍了拍他的肩。
等他收拾好東西,樓下多了好多來給孩子搬東西的家長,如車展般停了各種各樣的豪車,風無理人不齊,但是他一眼看到在豪車堆旁,趴在電瓶上戴著頭盔,伸長脖子張望的王西樓。
“你怎麼來了?”風無理忍不住笑。
“師父來接你啊!”
“哪裡用你接。”
“彆的學生都有家長來接,我徒弟沒有那怎麼行!”她特彆神氣,今天穿得也漂亮。
“那你幫我把這些書搬回去吧。”
“嘿嘿,剛剛那裡有個學生在哭,一看就是考砸了。”她擠眉弄眼問:“考得怎麼樣?”
“三個月後還有書讀。”
“蕪湖,師父也養了個大學生出來了。”
“少貧了。”
風無理去取自行車,讓王西樓先出校門,然後師徒倆一個騎著自行車一個開著電瓶,逆著人群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