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2 / 2)

“想著今年七月祭要到了,前兩年都錯過了,今年我可不想錯過,就緊趕慢趕的回來了。”

麵對自家人,林澗周身冷峻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燦爛的笑容。

他將手裡的包袱丟給刀疤中年人,又招手讓才牽著馬走的下人把馬給他牽回來,“吳叔,這個是我從皖南給您帶回來的,是那邊人的秘方。這些藥草按方子煮了每日在膝蓋上按摩,您那風濕腿疼的老毛病冬天就不會犯了。哦,對了,您那些老夥計們也都有,都在裡頭裝著呢,回頭您哥幾個自個兒分吧!”

“我就不在府裡歇著了,還要趕著去西園見母親呢。天兒熱,吳叔您幫我弄點兒涼水來,我喝了就走了。”

吳叔曾是跟隨林鴻數年的貼身親衛,林鴻卸任交還虎符後,吳叔也跟著林鴻回了都中,然後斂儘鋒芒做了林家的管家。

林鴻與妻子喬氏所居的小院子在都中西邊,因此林家上下都將那處稱為西園。

吳叔連忙去取了涼水給林澗喝:“屬下這老毛病了,難為三少爺想著,屬下謝過三少爺。隻是天氣熱,三少爺實在犯不著為了屬下回府裡一趟,夫人在西園天天盼著少爺回來,少爺該直接去西園的。”

林澗給他帶東西回來,他自然感動,可他又怕麻煩了林澗,心中著實是過意不去的。

林澗將手裡的瓷碗遞還給吳叔,勾唇衝他一笑:“吳叔,我也不是專程回來的。隻是天氣太熱,馬兒口渴我也渴,就順路回來討一碗水喝罷了。我這就走了,您忙著吧。”

林澗同吳叔招呼一聲,隨即翻身上馬,笑盈盈的就去了。

吳叔這裡端著一碗水,目送林澗的身影如同一陣風似的消失在街角,吳叔這才垂頭去看手裡的瓷碗。他見瓷碗裡的水似乎同方才一樣多,又想起林澗方才似乎隻喝了一小口,想著想著,吳叔心裡便有些酸澀起來。

三少爺還是這樣有心,明明那戰馬身上掛著三四個鼓鼓的水囊,卻還說是回來討水喝的。

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這位小少爺分明是特意先回來給他送東西的。

吳叔心裡感動,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刀疤,轉身端著一碗水進門,心裡竟有些舍不得把這瓷碗裡的水倒掉了——雖然現在他不能上戰場了,但如果有一天林家有事,哪怕還要他以命相護,他也一如往昔在所不辭絕無二話。

林澗騎馬奔到西園時,他已是滿頭熱汗了。

汗水流到林澗微微翹起的眼尾上,他趕在汗水落進眼睛前隨手一抹,然後拍拍黑馬的腦袋,由著下人牽著他的馬去馬廄安置,他則挎著從馬上摘下來的兩三個包袱往園內去了。

“跟夫人說一聲,我在花廳等她。”

喬氏聽聞林澗提前回來了,連忙就趕來看他。喬氏到花廳的時候,正好看見她一年未見的小兒子神情慵懶,眯著眼睛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裡吃點心。

見了喬氏來,林澗連忙站起來迎上來扶她進花廳,方才還吊兒郎當的青年此刻眉眼含笑,親親熱熱的喚喬氏:“娘,我趕回來了。”

喬氏瞧見他一身風塵仆仆,又見他鼻尖上還有汗珠子滾落,喬氏捏著帕子替他擦汗,心疼道:“天氣熱,你先去沐浴吧。等身上輕省了,再回來同我說話。”

她養大的兒子她知道。這孩子雖說在外頭摸爬滾打這三年,什麼樣的苦都吃儘了,但他也有一樣毛病,就是愛乾淨有潔癖。像這樣一身大汗的同人說話,彆看他麵上笑嘻嘻的不在意,其實心裡彆提有多不自在了。

林澗隻是笑,也不走,含笑的目光從他帶回來的那幾個包袱上掠過,才微微抿嘴問喬氏:“我爹呢?他還不肯見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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