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澗頗有些惋惜的看了看手裡的桐油傘,心裡著實可惜,林姑娘的傘,他還沒撐開擋一擋風雨呢,怎麼這雨就停了呢?
這是從林黛玉那裡拿來的傘,林澗舍不得給旁人拿著,因此,對林家護衛伸手過來要替他拿傘的動作視而不見,隻站在賈璉屋前門廊下,對著賈璉緊閉的屋門努了努嘴,做了個進去的手勢。
林澗除了帶錢英出來,還帶了另外一個年輕護衛。這個年輕的陳姓護衛年紀小才剛出師是頭一次跟著林澗,對他的一些習慣還不是特彆的了解,看見林澗做這個手勢,他就很自然的直接要上前去叩門準備給賈璉打個招呼再進去。
可這陳姓護衛屈指還沒叩門就被錢英給攔住了,錢英衝著他搖了搖頭,然後自己走上前去,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果斷就將賈璉緊閉的屋門給一腳踹開了。
錢英還抽空看了小陳護衛一眼,那意思是叫他看清楚記住了,他們家小侯爺的這個手勢是踹門不是叩門。
對於錢英的反應,林澗非常滿意,他含笑抬步就進了賈璉屋中。
原本顧及賈璉的身份,林澗先前對賈璉還算尊重,即便賈璉看他的眼光讓人厭惡,林澗也隻是暗中教訓教訓賈璉,並未當眾端出他小侯爺的款兒來給賈璉難堪,也沒有打算同賈璉撕破臉。
可如今曉得了賈璉的所作所為和他的企圖,林澗就懶得在再麵對賈璉的時候做出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樣了。他素來行/事隨心,此時大喇喇在驚嚇過度的賈璉跟前坐下,麵上就是一副流裡流氣的壞笑。
他大馬金刀的翹著腿,目光在賈璉的腰/腹處流連片刻,才眯眼笑道:“璉二公子,身體怎麼樣啊?好些了嗎?”
賈璉因林澗踹門而入的陣仗又受了大驚嚇,被林澗那意有所指的目光一看,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身體忍不住又僵硬/起來。
他默默拿起一旁的薄被蓋在腿/間,企圖阻擋林澗那種極度令他不適的仿佛在淩遲他那處的陰鷙目光,心內忍不住苦笑連連。
他能好得了嗎?再這樣接連受驚嚇,以後怕是都好不了了!
可這話,賈璉卻不敢說也不敢答。
賈璉這個人放縱無端,榮國府上下就沒人能管得住他,他在王熙鳳生日的時候拉了人往自己屋裡鬼混被王熙鳳發現,夫妻兩個打架鬨得闔府皆知,賈母也不過隻是說了他幾句,壓根就沒管他這位璉二爺如何行止。
他不肖想林澗是理智所控,但腦內意/淫一下還是止不住的。
昨夜一場變故,把這位腦內隻有風月之事的璉二爺給結結實實的嚇到了。他真真切切的看見林家護衛在他眼前殺人,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林家小侯爺那個硬茬子是怎麼個硬法,昨夜那一幕,讓賈璉覺得他仿佛置身在血腥殘酷的戰場上。
賈璉這個二世祖見血就慫了。
他生來就似醉非醉眼含/春水的眸子也不敢看向林澗了,麵對林澗時一絲邪念也不敢有,生怕林澗一個不高興就抽/出腰間軟劍來一劍割了他的喉嚨。
況且,大夫也說了,他昨夜受了驚嚇,未來幾個月得清心寡欲不行/房/事,否則他那處就廢了。
因此,賈璉見林澗待他前後態度驟變,他也不敢多說什麼,更沒心思深究,隻是輕輕挪了挪屁/股,企圖離坐榻另一邊的林澗遠一些。
賈璉定了定神,才道:“多謝侯爺關心。我還好。”
林澗見他這樣,嗤笑一聲,才道:“我聽說了,璉二公子昨夜受了驚嚇,今日卻也沒怎麼休息,還忙著見客處置林禦史的後事,二公子還真是勤勉啊。”
賈璉聽林澗這般陰陽怪氣的說話,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應也不好應,隻能胡亂點頭含混笑了笑。
林澗懶得同賈璉拐彎抹角的糾纏,他流裡流氣地笑著,眼神卻冷得像刀子:“二公子彆緊張,我隻是來找二公子拿一點銀子而已。”
不等賈璉有所反應,林澗又打了個手勢,兩個林家護衛會意,推開賈璉屋裡的兩個小廝,開始翻箱倒櫃的到處找銀子。
林澗也不跟賈璉玩君子端方那一套,白毅老說他身上痞氣重得很。賈璉是個流/氓,那他就是專治流/氓的兵/痞大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