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林鴻和喬氏聽到這裡,便是林黛玉不說,兩個人也都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林鴻和喬氏很是生氣,兩個人連連說這是下作的手段,甚至準備叫了吳叔來,要吳叔再去查清楚,究竟是誰用這等不要臉的手段針對林黛玉。

林黛玉生怕林鴻和喬氏氣壞了身子,她還反過來安慰林鴻和喬氏,叫他夫妻兩個寬心:“伯父,伯母,三哥已經讓錢護衛去查去了。事情既出了,總是會有解決的法子的。伯父伯母千萬彆動怒,否則倒真應了人家的心願了。”

林澗也說不必叫吳叔來:“爹,娘,我已叫錢英去查了。這人縱然行/事再隱秘,但這樣大的動作,不可能毫無蹤跡可尋的。況且,知道這些詩作的無非就那麼幾個人,範圍不大,要查起來也沒那麼難。”

在確定對方如今還未將林黛玉的名字給傳出去,林澗稍稍放了一些心,不過,對方明顯是敵非友,這等居心叵測的心思,想來隨時都有可能將林黛玉的名字給傳出去,林澗一早就囑咐過錢英,要他今夜務必查出究竟是誰在背後這般弄鬼。

林鴻和喬氏對林澗還是放心的,隻是喬氏對背後弄鬼之人深惡痛絕,她擔憂道:“雲溪,就算這會兒那人還沒將玉兒的名字給傳出去。可這些詩作絕非尋常人家子女可以作出來的。”

“百姓們或許瞧不懂,可這些詩作被製成燈謎,今夜都中觀燈的人那麼多,這四個集市又都有這樣的燈謎,那玉兒的詩作便已在眾人間傳開了。這其中,便總有些懂詩的人,我看玉兒這幾首詩作,才情滿腹,完全能從字裡行間推斷出她寫這些詩作時的情懷。都中這樣有才情的人不在少數,世家子弟中,也並非沒有人不知道原先榮國府內那幾個姑娘家的才情啊。”

“這背後的人就算不把玉兒的名字傳出來,外頭知道這些詩作的人,也未必猜不出來。”

“到時候越發弄得滿城風雨,倒比他自己傳出來還像樣些,真要到了那會兒,玉兒的名聲可不就受損了麼?好好的姑娘家,作詩原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可被有心人這樣傳出來,就怕眾人的唾沫不乾淨,在外頭亂說啊。”

且不說未出閣的姑娘家,便是尋常人的名聲,也是很重要的。想要建立好名聲,靠的是日積月累的努力,可若是要毀掉一個人的好名聲,卻是萬分容易的事。

林黛玉從前同榮國府關係緊密,如今賈家出了這樣多的事情,她正是該低調與賈家保持距離的事情,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叫整個都中的人以這種方式知道林黛玉的名字,對她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喬氏隻略略深想一番,便覺得此事萬分棘手。

“娘,您不用發愁,”

林澗微微笑道,“這堵不如疏,我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便是叫人知道這些詩作都是玉兒所做,也沒什麼,關鍵還是在於如何引導。隻要評價都是正麵的積極的,又有何不可呢?”

林黛玉聞言心弦微微一動,她望向林澗:“三哥,你的意思是?”

林澗望著林鴻喬氏笑了笑,溫柔含笑的目光最後落在林黛玉的麵上:“玉兒,這古來便有謝令薑的詠絮之才,有才情的女子從古至今不知多少人,誰說才情品貌出眾的女子就該躲在內宅中籍籍無名了此一生呢?”

“賈寶玉愛惜你的才情,想要更多的人知道你的詩作,可他的手段太臟,舉動太齷齪亦不得體,尤其是這般背著你將詩作拿出來,令人不齒。似玉兒你這等才情品貌,便是大大方方的將詩作拿出來,叫都中眾人看看你的驚世之才,又有何不可呢?”

“我從前是不願你沾惹這些俗世之事,萬事隨你心意便好,可如今,他們偏偏步步緊逼,非要逼出我的這個法子來,那咱們隻能先下手為強,把局勢扭轉過來,叫這場風/波為我們所用了。”

久未出聲的林鴻此時開口道:“小子,你是想先將玉兒是這些詩作的原作者之名散播出去?”

林澗笑道:“爹,那樣做的話就太過刻意了。說不定,會弄巧成拙的。”

林澗眯著眼一笑,微微翹/起的眼尾勾著,便像是一隻荒原上萬事俱在掌控之中的獵豹似的,“林公文名在外,去世之時,朝中不少與之交好的大臣都曾寫過祭文。禮部不是也在聖上授意下寫過祭文麼?林公多有文章流傳在外,不少學子私下曾將這些文章集結成冊,自己獨攬欣賞模仿。但也有大臣私下收藏。”

“我的意思是,不如玉兒將林公所有存世的文章都整理出來,並將林公的作品全部集結成冊,其後附上玉兒的詩作文章,父女二人才情一同麵世,我去請應先生為這集子做序,交由揚州書坊印出來,當可成就本朝百餘年來一段傳奇佳話了。”

“到了那個時候,這集子在清流文壇中必有盛名,又有誰還敢再說玉兒半句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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