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英說,先前林澗的流言出來,關於那花燈猜謎的議論就被壓下去了,如今通過數日對麟台集的造勢,城中對這本集子的討論度很高,便是都察院將完整卷宗公示出來,洗清了林澗的名聲,證明了林澗的清白,這段時日,都中朝野上下對林澗的討論也很多,但因為麟台集造勢太足,又有聖上皇家的加持,所以林澗同林黛玉便一道成了如今都中的風雲人物,論討論度,兩個人是不相上下的。
林澗聞言便笑道:“上回流言無意搶了林姑娘詩作的風頭,純屬無心,卻也沒什麼不好。如今要說這風雲際會,我同林姑娘倒都有了些名聲。我這名聲要來無用,不過是為自證清白罷了,何況,最要緊的是那些卷宗。公示卷宗不為給百姓瞧,而是為了給朝中那些大臣看的。”
“但林姑娘的事情卻不同,麟台集雅俗共賞,便是大字不識的人,若有機會聽見人家講麟台集的內容,也能讚一聲林姑娘的才情,要說風雅有趣,還是林姑娘的勢頭更有意思,也更積極正麵些。”
林澗同錢英議論一回,轉眸瞧了瞧時辰,便吩咐錢英幾句話,打發錢英去做事,他則往林鴻那邊去了:“下月壽宴之事還有許多要安排,你的差事也不少,你便去忙。我去老爺那邊瞧瞧。”
喬氏今日同林黛玉一道出門去宮中,一早就打發人來告訴林澗,她不能陪著林鴻一道練習了,讓林澗忙完事情後準時去林鴻那裡,協助他做些準備工作,畢竟,這用機括重新站起來走路不是那麼容易的,要經過無數次的練習方能成功。
林澗出了自己的院子,一路穿過花園往林鴻的院子那邊去。
正逢立春,天氣還冷著,但園中花草仿佛提前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草色青綠,有些早春的花兒都出了好些花骨朵了。這院中花草都是喬氏親自精心照料的,如今花棚還搭著為那些花草遮擋冬夜露水寒冷,但春日花草特有的清新香氣還是會絲絲縷縷的從花棚中鑽出來,被林澗敏銳的捕捉到。
林澗到了林鴻院中,剛入門廊正要開口叫他爹一聲,這聲還沒出來,那屋簷上竟滾落一滴露水,恰好砸在他的前額上,他額上一涼,緊接著便感覺到那露水順著鼻梁滾落到了唇上,旋即穿過下巴,順著下頜滾下去了。
林澗抬手一抹,終是在那滴被溫熱肌膚潤過也跟著有了幾分溫度的露水滾進衣襟之前給抹掉了。
就這麼一耽擱,林澗沒來得及叫出口,卻聽得屋內忽而轟隆一聲響,似乎有什麼重物到底的聲音,隨即還傳來男人壓抑至極的抽氣聲。
林澗一聽這聲音便神色一凜,當即推門入內,一瞧見屋內情景,連忙搶步上前去扶林鴻起身:“爹,不是說好了我來幫您的麼?您怎麼不等一等我呢?”
林鴻摔得狼狽,順著林澗的力道起來被扶到輪椅上,他才望著替他撣衣衫塵土的林澗道:“我就是想自己試一試。”
“可沒想到,還是不行。”林鴻苦笑,閃動的目光卻透著幾分堅毅和不服輸的勁頭。
林澗先前在崇蓮寺中同林鴻提過的那個工匠已經到了林家,因為能輔助林鴻站起來的機括製作過程十分的精細並且周期很長,需要工匠靜下心來慢慢完成。
但為了能讓林鴻提前練習和感受一下,那工匠便做了一個簡易的機括供林鴻練習大/腿力量,並且還製作了諸多器具讓林鴻重新找到站起來的感覺。
除了喬氏,林鴻其實並不肯讓人細瞧他的腿部,林澗這些年來見到林鴻腿部的機會其實也並不是很多。
也就是最近,有些事情喬氏忙不過來,林澗便會過來搭把手,替喬氏分擔一把。
為了能更好的掌控自己的大/腿,林鴻練習的時候都是穿著特製的柔軟短褲在屋內活動,屋裡燃著炭盆,並不會冷,但因為林鴻穿得少,摔倒的時候總會剮蹭到大/腿外側的皮膚,方才那一摔,又將大/腿外側剛愈合不久的擦傷給撐開了,結痂的傷口被撕裂,鮮血流出來,將傷口周圍的短褲都浸/濕/了。
林澗瞧著心疼,忙轉身去拿了藥箱來給林鴻清理傷口並抹藥。
林澗替林鴻清理傷口抹藥,又替林鴻換了短褲,他瞧見林鴻那被齊根斷去的雙/腿,膝蓋以下都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酸澀,心裡頭難受,眼眶忍不住發熱,連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