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觀禮的人可比在林家老宅圍觀的多了數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位站在紅燭光芒中仿佛發著光的新人身上。
拜了天地高堂,夫妻雙雙對拜,緊接著林黛玉就被送入新房了。
原先林黛玉在將軍府是有她自己的院落的,如今嫁給林澗,自不能再住她未出嫁前的院落了,她的一應東西都送到了林澗的住處,林澗的院落早已裝飾一新,便是他們的新房了。
林澗拽著手裡的紅綢舍不得鬆手,林黛玉那邊不知怎麼也不曾鬆手,兩個人就這麼牽著,隔著紅蓋頭,林澗怎麼也瞧不見林黛玉的模樣,但是他稍稍一用力,便能感覺到那邊也不鬆勁兒,這心裡頭不知怎麼的,就覺得越來越甜了。
心裡頭的甜蜜高興溢出來,唇邊的笑意就越發克製不住了。
他的唇角翹/起來,新上任的京畿大營統領皖南侯林澗林大人眯著眼睛在眾人麵前笑成了一朵花。
最後還是陪在林黛玉身邊的那個宮女上前將兩人手中的紅綢收了下去,否則眾人就都要陪著兩個新人在廳中傻站著了。
在紫鵑香霧纖柔的簇擁下,林黛玉這才走了。
林澗眸色深深的望著林黛玉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他多想跟著一同去啊,可惜他還不能去。
拜堂過後,婚宴開席。
林鴻和喬氏同著林澗一起,還要招呼府中今日上門來賀喜的賓客們。
林澗同林鴻喬氏一圈應酬下來,又用了將近半個多時辰,這該見的人都見了,該敬的酒也都敬過了,林鴻與喬氏安坐,林澗也到了蕭煜這席上。
林澗同蕭煜又飲了兩盅酒,林澗才笑道:“殿下稍坐,我一會兒便要進去了。”
林澗顧惜林黛玉的身子,也舍不得讓人攪了林黛玉的清靜,後頭的婚俗鬨房就一概都免了。
他最後同蕭煜說上幾句話,便準備去新房那邊了。而外頭的宴席自有林鴻喬氏陪著,且再過小半個時辰宴席也就散了,他這個新郎官再沒有什麼需要費心的了。
蕭煜是個過來人,體諒林澗的心思,輕輕笑道:“無妨。再坐一會兒,我就帶著珺瑤回府去了。府裡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今夜隻怕也是個不眠之夜了。”
林澗瞧見了蕭煜眼中的意味深長,他自笑了笑,也沒接蕭煜的調侃,隻低聲問道:“殿下,我聽說,前兩日丞相上奏,請聖上立後了?”
蕭煜瞧了林澗一眼,也笑道:“你不上朝,又忙著大婚之事,卻沒想消息還這般靈通。”
“是啊。丞相是上奏了。說我如今已是太子,中宮後位又空懸已久,按律貴妃當為皇後。父皇若立後,上可安六宮之心,下可承黎民之意,請父皇早立皇後。”
“丞相上奏後,接連兩日,百官都跟著上奏請父皇立後,父皇沒有答複,但私下已同我和母妃講過了,待再過幾日,便要下旨立母妃為皇後,然後命內務府和禮部預備冊封大典。”
內務府近年倒也沒有閒著的時候,皇子公主們連連長成大婚,都是要預備東西的事情,但這些事情再要緊,也沒有立後的冊封大典要緊。
承聖帝雖沒答複,但也不曾駁回,這內務府心裡頭就有數了,忙完了林澗的大婚,預備皇子公主們的大婚還是小事,最緊要的就是要預備這冊封大典了。
林澗聽了暗暗點頭,心說餘丞相這個節骨眼上上奏請求立後,著實是個好時機。就算有人言說餘丞相是有私心,卻也無法說他是徇私,更沒法子說他是因私廢公了。畢竟,蕭煜為太子,餘貴妃就該成為名正言順的皇後。
林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裡頭高興,又同蕭煜說了兩句話,就告辭往新房那邊去了。
林澗沒要人跟著,他就一個人穿過門廊,到了屋門前,瞧見紫鵑香霧纖柔三人聽見動靜迎出來,他淡淡一笑。
“你們都下去。”
他不但將三人遣走了,就連內務府那位宮女也叫人家退下了。林澗的意思,是這裡不必留人了。
紫鵑倒還有些不放心,抿唇低聲道:“侯爺,侯爺同姑娘身邊不能沒人侍候,我就在門口候著?”
林澗勾唇笑道:“我不是人嗎?有我貼身伺候你家姑娘,你大可放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