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2 / 2)

林澗率軍趕回來的時候,如是教暴徒已然破門,因為暴徒們的強攻,吳叔帶著人啟用了府內的防禦工事,外院府門府牆上到處都是屍首和血跡,將軍府外院皆是一片血流成河,滿地狼藉。

在夜色的掩映下雖沒有白日看起來那麼可怖,但在林澗眼中,已不亞於他在戰場上所見到的場景了。

他回來的及時,如是教的暴徒們被攔在外院,還未進到內院作亂。

那內院的門一打開,林澗一身輕甲抬步而入,入眼便是站在庭院中,站在回廊燈下那影影綽綽燈色下的纖細身影。

外院血雨腥風,內院安謐依舊。夏夜濕熱的風吹過,庭前樹上枝葉婆娑搖曳,林澗卻從這滿院子的靜謐中瞧見了嚴陣以待四個字。

他疾步上前,他的視線目光一直落在林黛玉的身上,但這也沒有阻止他注意到廊下擺著的圈椅,還有那桌案上未曾動過的茶果點心,還有那被林黛玉攥在手裡的蒲扇。

“玉兒。”

走近了瞧,林黛玉身上各處都沾染了血跡,莫說衣裙衣擺上,便是手上頭發上也都有些許乾涸血跡。

“玉兒,你還好嗎?”他知道香霧纖柔等人必會護得林黛玉平安,看林黛玉的模樣也不像是受傷了,可他不親口問一聲,總還是不放心的。

林澗的神情小心翼翼的,眸中是深切的嗬護與關心,他走到林黛玉身前站定,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林澗素日休沐回來,都不曾帶甲回府。而這一年多與林黛玉接觸成婚,就是在夢空山崇蓮寺那一夜對陣馮思穎帶來的殺手,林澗也不曾全副盔甲出現在林黛玉跟前過。

兩個人成婚也有兩月餘了,林黛玉跟前的紫鵑同小陳錢英等人也越來越熟絡,包括吳叔等人在內,府裡頭都成了一家人,因著林黛玉的緣故,紫鵑便常聽府裡的人說起林澗在軍中在戰場上的模樣,紫鵑聽了回來就說給林黛玉聽,林黛玉對林澗在戰場上那銀色輕甲傍身的模樣早有了些印象。

想來,她那個瀟灑肆意風姿卓越的夫君一身銀色輕甲的模樣必定十分英俊。

可她今日看見內院的門打開,林澗一身銀色輕甲踏著夜色進來,林黛玉這才發現,林澗此時的模樣比她想象中要驚豔好看百倍有餘。

看他朝著自己疾步走來,聽他小心翼翼又溫柔的關切她,一雙含情眸子緊緊盯住她的眼睛,林黛玉忽將那鎮定自若都丟開了,她抿了抿唇,也不顧自己滿身的血跡,更不管林澗戰甲上沾染的血跡,主動撲入林澗的懷中。

“夫君,我沒事。我沒有受傷。”

林澗輕輕撫著林黛玉的脊背,他方才瞧見林黛玉一個人靜靜站在庭院中間,小陳等十來個護衛四散站在廊下,紫鵑香霧纖柔被她遣去照顧顏氏母子尚未回來,他眼睛尖,一早瞧見小陳幾個望向林黛玉的眼中多了好些崇敬,他心中明白這是為何。

想必方才林黛玉執意留下的舉動,讓他們心中敬服。

林澗心裡又何嘗不知道呢?顏氏產後虛弱,眾人都不在府中,他也不在府中,這府裡上下唯有一個林黛玉能做主,眾人都仰仗著她,可這個素日裡纖細柔弱的三少夫人卻在今日讓他們見到了女子難有的脊骨。

就連他深知林黛玉的秉性,都因著方才進來時,瞧見那個一身血跡卻還挺直了脊背立在庭中的女子而在心中深深的驚歎。

可他的玉兒在眾人麵前再是堅強,到了他的跟前,在眾人瞧不見的時候,她卻從不曾掩飾過她的柔軟與波動。

就比如現在,她撲入他的懷中,口中平靜如初的告訴他她沒事,沒有受傷,她什麼都不怕,可是被他保住的身體卻在輕輕的顫抖著。

人在巨大的危險中有著無限的潛能可以堅強的麵對傷害,可是等到傷害過去,等到事情平息危險遠離,這之後的影響也就接踵而來了。

他的玉兒,已經做得極好極好了。

無言而溫柔深情的相擁中,林澗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一手攬著林黛玉的後腦,一手在林黛玉的脊背來回輕輕撫/摸,他這是在無聲的告訴她,他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已經安全了,不會再有事了。

來自愛人的安慰讓林黛玉慢慢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林黛玉才鬆了鬆緊緊抱住林澗腰身的雙臂,輕聲問他:“夫君所說的援軍,便是夫君自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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