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問得更直接一些:“你這是要去……?”
諸伏空亮回答:“去接千速姐,你們忘了今天是幾號嗎?”
安室透稍稍垂眼,平靜地回答道:“是7號。”
萩原研二也想起來了:“對了,是千速女士的弟弟……啊、抱歉!”
“你們呢?是打算去哪?要我載你們一程嗎。”諸伏空亮倒不會生氣。
不等萩原研二回答,諸伏空亮就提議道:“要不乾脆一起去吧?掃墓。”
安室透沒有回答,而萩原研二卻下意識想要拒絕,表示:“這樣不太好吧。”
“沒關係,反正你也想考爆處這邊,遲早也要去見見這些前輩的,就當做是提前考察未來的住址?”諸伏空亮開了個玩笑。
降穀零立刻皺起了眉頭,不讚同道:“空亮!”
諸伏空亮聳了聳肩,眼裡卻沒有任何歉意,降穀零覺得自己要開始頭疼了。
萩原研二的高情商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成為了那個打圓場的人:“千速女士不會介意嗎?”
“千速姐不會在乎這種小事的。”諸伏空亮想了想,做出這個回答,還說道:“而且那兩個人都是看戲不嫌事大,說不定熱鬨點他們反而更開心。”
“……他們?”萩原研二產生了一點不好的預感。
“對了,之前是沒有提過。”諸伏空亮平靜地說道:“千速姐不是去掃一個人的墓,她弟弟的幼馴染,也在下麵。”
萩原研二抱著那疊書的手,手指無意識地縮了一下,他喃喃道:“……這樣嗎。”
“所以要一起去嗎。”說著這樣的台詞,諸伏空亮的餘光瞥向了身側的那個金發侍應生:“正大光明的,站在陽光下,去為過去犧牲的警察掃墓。”
諸伏空亮的用詞有些奇怪,但是心思混亂的萩原研二沒有注意到,而降穀零的眼神卻明顯閃爍了一下。
最終,等在花店接到萩原千速的時候,萩原千速就發現後座上多了兩個人。
萩原千速有些疑惑,下意識看向了諸伏空亮:“空亮?”
“嗯,一起去,千速姐。”諸伏空亮沒有解釋。
萩原千速盯著諸伏空亮看了一會兒,才垂下眼:“那我再去買兩束花吧。”
不管是萩原研二還是鬆田陣平,他們都是在爆.炸下去世的,所以兩個人都沒有屍體留下。
墓地下的隻是葬著他們的警服。
萩原研二捧著一束花,明明理智知道他是在為犧牲的警察掃墓,他應該保持嚴肅的情緒,但是他感覺有種很強烈的違和感,以及覺得心情很微妙。
墓碑上並沒有照片,隻有名字,盯著“萩原研二”這幾個大字,萩原研二覺得自己背後有點發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僵硬著將一束花放在了墓碑上,萩原研二的大腦是完全空白的。
但是就算是這樣,萩原研二也沒有忽視掉細節。萩原千速購買的花束並非是那種參加葬禮的標準款式,反而是代表著複活之花的風信子。
——但是不是不能理解,風信子可以二次開花,而再次開花需要將枯萎死去的花枝剪去。死亡才會重生,剪斷過往重新開始。
這束花束的意義大概是,不要對已逝去的生命念念不忘,隻有放下過去,才能前進。
可是萩原研二感覺這並不是完全的解讀,似乎有更深的意義。
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萩原千速的神情,注意到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悲傷,似乎早已經放下了弟弟去世的這件事,悄悄鬆了口氣。
而萩原研二的墓碑掃完,還有一個人的——他們的墓碑並不並列,因為他們之間的時間差距了四年。一個在七年前出事,另外一個是三年前。
萩原千速顯然來了不止一次,對於鬆田陣平墓地所在的位置非常熟悉,帶著三個後綴走到了鬆田陣平的墓前。
鬆田陣平的墓碑前已經放著幾束花了,在他們之前,顯然已經有人來過了。
萩原研二怔怔地看著墓碑上的文字,原本有些古怪的情緒突兀就消散了,雙手不受控製地有些顫抖,他緊緊抓住了手邊的花束,沒有表現出分毫。
‘……小陣平?’腦海中閃現的名字讓萩原研二的大腦又開始了疼痛。可是這一次,他控製地很好,沒有影響自己在現實中的所有動作。
降穀零彎下腰,將手邊的花束放下——這是他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這個墓地之中。
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陽光下,為過去的友人掃墓。
而花瓣上還沾染著露水的風信子,代表著複活之語的花束,在鬆田陣平的墓前,無知無覺地盛開著。
作者有話要說:空亮小知識
空亮老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