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我說自己欠了縣城裡農貿市場的黃老板兩萬多，我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就還上。
可是我們村裡的那些土地都被占用完了，我們根本沒辦法開墾土地來種植瓜果蔬菜。
後來我才聽村民說了真實原因，我就覺得這樣不妥。
周族長聽後又笑了起來，他歎口氣說：“其實我們大家都有你這種想法，可誰都不敢出這個頭，幾十年了……你知道程小虎他爸媽怎麼死的嗎？”
我盯著他，等他繼續說下文。
他訕訕一笑道：“就是因為像你今天一樣，站出來談和。當然了，被誰殺的我不知道，也沒人去追究這件事，大家都是農民，我們惹不起的。”
程璐當初和我說，她爸媽是因為在山裡砍柴遇難。
看來他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原來就是因為出頭說和。
沒等我說話，那周族長又一聲歎息道：“你今天說得都對，我們也想打破這個規矩，可是沒人敢出頭啊！”
我疑惑道：“為什麼呢？”
“你之前不說了嗎？這恩怨已經幾十年了，難道禦林村的村民沒告訴你嗎？”
我搖頭道：“他們也沒說清楚，就說幾十年前你們兩個鄉發生了一次紛爭，過後就有了這個規矩。”
“對，你說得對，”他點頭道，“事實上具體因為什麼我們也不清楚，但這個規矩已經幾十年了，大家都已經成了習慣，所以就這麼僵持住了。”
“那你現在這是要帶我去哪？”
他卻沉默著不說話，我沉思了半晌又說道：“我多嘴問一句，關於水域劃分這事兒，政府不管嗎？”
“管？拿什麼管？要是管得了，早就不是現在的局麵了。”
“因為什麼知道嗎？”
我想問題一定出在其中，隻要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就能夠解決水域劃分這件幾十年來都沒有化解的難題！
……
整整一個小時，我才來到雙龍鄉，可想而知這裡的農民要去後山種地有多麻煩，當然禦林村的要來這邊種地也是一樣麻煩。
周族長把我帶回了他的家裡，給我鬆綁了，還給我端來一碗小米粥讓我飽飽肚子。
他對我說道：“吃完這碗粥，你自己回去吧！”
“為什麼要放我走？”我愣了愣，疑惑的向他問道。
周族長緩緩笑道：“我把你帶回來就是想聽聽你說的這些。”
“然後呢？”我依舊不解的看著他。
“你是個勇敢的人，你知道嗎？這麼些年了，除了十五年前禦林村程家父母出麵談和過，你還是第一個站出來提起這件事的人……”
說著，他重重一聲歎息：“其實，我們這些村民都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們說了不算呀！”
“那誰說了算？”
“這個不是誰說了算，而是……”周族長忽然一聲歎息。
我皺眉問道：“是什麼？”
他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也就是利益，隻要兩邊村民都讚同，那自然這件事就解決了……可問題是總是有人不同意，我能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