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半,我來到了民政局門口。
我戴著墨鏡,因為不想讓彆人看出我的情緒。
可是這種自我掩飾隻會讓自己更加痛苦,我孤零零地現在民政局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有一路說著笑著手牽手的小情侶,也有形同陌路的,還有從民政局出來就分道揚鑣的……
我看著這一張張真實的麵孔,忽然發現自己在婚姻中真的挺失敗的。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婚姻了,原以為可以一白頭偕老,我也幻想過無數次等我們老了後的生活。
可幻想終究是幻想,這殘忍的現實來得如此猛烈,讓人毫無防備,難以接受。
我點燃了一支煙,用力地吸著,仰起頭看著這陰沉沉的天空。
忽然想起和安瀾領證的那一天,豔陽高照,我們都穿著最好看的衣服,她挽著我的胳膊,我們一路帶著甜蜜的笑容走進民政局。
當工作人員問我們是否自願結為夫妻的那刻,我們相視一笑,然後同時點頭說願意。
可是現在,回想這些過往時,隻覺得心口一陣疼痛。
我配不上她,她跟我在一起不過是在堵氣,她根本沒有真心愛過我。
這些冷冰冰的話,真就像一把把冷冰冰的刀子,對準我的胸口狠狠插了進來。
這一刻,我好似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小醜,在痛苦中承受著路人奚落的目光。
隻恨此刻我沒有一張遮羞的麵具。
我真的有些疲倦了,卻一遍遍的問著自己: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要如此重複的去體會那愛情中的悲痛。
“到多久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我旁邊響起。
我轉頭一看,正是安瀾,她也戴著墨鏡,穿著一件風衣,整個人冷冰冰的。
我這才回過神來,回道:“沒等多久。”
“好,進去吧。”說完,她轉身就朝民政局大廳裡走。
我叫住了她,說道:“安瀾,你等等。”
她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看我。
我走到她麵前,取下墨鏡說道:“你能不能把墨鏡取了,看著我的眼睛,我想最後再問你一遍,咱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是你自願的嗎?”
她頓了頓,當即取下墨鏡,冷冰冰的注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是的,對不起!”
“我不要什麼對不起,我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最後有一個請求……”
“說。”
我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後,說道:“帶小滿一起走?”
安瀾眉頭忽然皺了皺:“她願意跟著你,而且你也很愛她,為什麼要我帶走她?”
我慘然一笑,說道:“她跟著我沒有跟著你更合適,你是她的母親,你有能力讓她過上好日子……而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
安瀾並沒有和我多說,她隻點了點頭淡然道:“我知道了。”
我們沒有再交流,其實我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我知道她不想聽,那我又何必去做一個舔狗呢?
取號後,我們坐在激活窗口大廳,中間隔了兩個位置,也沒有再交談。
整個大廳非常多人,可是卻無比安靜,與隔壁結婚大廳截然不同。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終於輪到我們。
沒有多麼複雜,甚至比結婚時還要簡單,工作人員隻問了一句是否自願離婚。
這一次,我們沒有看著對方,也沒有異口同聲。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結婚證就變成了離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