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中槍了!
那一幕發生得太快,快得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都愣住了,扭頭一看就看見一艘快艇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快艇上一個男子正舉著手槍朝這邊射擊,緊接著又是第二槍……
我腦袋一蒙,身體本能地撲向安瀾。
於此同時,我的背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感,感覺有一塊涼叱叱的硬物穿過我的胸膛。
安瀾被我一撲,摔倒在甲板上。
見我中槍單膝跪倒在地上,她麵色都嚇白了,大叫了一聲,飛快地從甲板掙紮著爬起來。
船身突然一抖,還沒等他站穩,她的身子被慣性甩到了邊上,空張著兩隻手,驚愕地看著我,瞬間跌下遊艇。
“澎”的一聲跌進了水裡……
“安瀾!”我大叫一聲,空張著雙臂,卻什麼也沒抓住,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就在起身時,先前被吳迪刺傷大腿的劫匪突然撲了上來,猛力將我朝漁船圍欄邊上推了出去。
我的身體順著被浪頭掀起來傾斜的甲板,不可控製地連連後退,我看見了那艘快艇上持槍的那張臉。
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麵孔,是一個外國人!
隨著一股巨大的慣性,我的身體朝後栽倒,然後騰空,急速下墜……
“嗅通”一聲,我的背摔打在水麵上,並且身體迅速下沉。
我的四肢本能地撲騰著,奮力想遊起來,讓身體浮上去。
但我一側的胳膊用不上勁,麻木了,不聽使喚。
河水咕咚咕咚灌進我的嘴裡,我胸悶,喘不上氣,幸虧我手腳有力,於是用雙腳和左臂用力劃水,身體這才慢慢往上浮往上浮,直到腦袋浮出了海麵。
此刻天空已經暗了下來,天空和水麵都是一個顏色,一種墨綠色。
我發現我的身體已經隨著滔滔江水推出了很遠,那艘漁船已經離我十幾米遠了,甲板上的情況已經看不清。
我奮力朝岸邊的方向遊去,我知道我不能停止掙紮,否則我必死無疑。
我的右臂有槍傷,但此刻我著實感覺不到疼痛,因為渾身都已接近麻木狀態。
但我想我臂上的槍傷應該不是子彈貫穿傷,否則我現在早就沉入水底了,更不可能還會堅持遊出這麼遠。
此刻,我知道隻有自救。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我終於遊到了岸邊上,我使出自出生以來積蓄的所有力量朝沙灘上遊去。
等我的身體觸碰到沙灘的那一刻,我激動得想哭,但哭不出來,沒力氣再哭了。
我掙紮著濕混流地站起身,朝沙灘上走了不到五步,就像被五步蛇咬了似的,頹然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我醒過來時,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我的身體依舊虛弱得不行,而且口渴得厲害,嗓子火辣辣的疼。
我艱難的撐起眼皮,向四周看了看,一個身影坐在病床旁。
還沒待我看清楚是誰,病床旁的那個人便立馬向我問道:“哥,你怎麼樣?”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我才看清楚了是陳大江這小子。
我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可是發出的聲音卻嘶啞無比:“我口渴……”
“什麼?哥,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他隨即將耳朵貼近我的嘴邊,我又重新說了一遍。
陳大江這才聽清楚,急忙去幫我接了一杯水端了過來,扶著我喝下。
嗓子裡的那種灼燒感這才有所好轉,陳大江又急忙向我問道:“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