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1 / 2)

家屬們態度很認真,當事人也同樣沒有說謊的痕跡。在四個當事人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時,都不同程度的出現了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神色,那樣子半點不像是在故意唬弄人,於是席征一行人徹底被這四人搞懵了。

按程序,問完了當事人的情況後還要去現場看一看,這一看就又讓席征一行人迷糊了。

來到村民們發現他們的地方,席征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因為按四人的說法他們其實並沒有跑多遠就被人打了。若按這個速度和距離,那從山腳下就應該能夠看得到關押他們的地方。

而最讓席征不解的是除了入山口那裡腳步淩亂,但越往裡走腳步就隻剩下雲海四人和三隻狼的。

兩頭體重較,一頭體重較重。

看著腳步突然出現的地方…席征心忖:難道這四人還是被野狼叼到這裡來的?

不管怎麼說,一九七二年最玄幻的案子出現了。

對了,忘記說了較重的那隻狼腳印是穿了特殊鞋子的某胖團。

因為案子的當事人出現思維認知錯誤以及現場沒有保護而陸續遭到進山村民的破壞,這個案子也隻能暫時擱置了。

案子雖然成了懸案,但當事人的傷勢卻是實打實,不摻半點水的。

距離呂長安上次住院,滿打滿算才五個月。但與上次不一樣的是呂長安這次並沒有享受到特殊待遇。

一次被報複是彆人的錯,那再次被報複也是彆人的錯?

加之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一百天新人都能成舊人了,革委會又不是離了呂長安就轉不動,完全沒必要再對呂長安有所期待了。

而且有了呂長安的事,革委會還準備用一種大義滅親的方法讓人知道他們的團隊雖然出現了害群之馬,但他們卻是公正的,正義的。

被人卸磨殺驢的呂長安此時躺在普通病人病房裡,左右是呂齊和文頌,而雲海則是在問完話後就辦了手續被村裡的驢車載回村了。

大夫不是說了這傷住不住院都可以?那就回家吧。

家裡不光有溫馨,還有大棍和竹板子。

離家十多天的雲海也想家了,雖然心知回家後他會得到全家人愛並痛的‘照顧’,但外麵再好也沒家好不是嗎?

尤其是遭了這麼大的罪後。

端著

打了石膏的胳膊回村,雲海受到了全村老少的圍觀。一邊問咋傷的,咋找到的人,一邊還在說著可算找到了你爸媽都急死了。

雲海羞愧不已,麵對這些或關心或看熱鬨的詢問眼神不由低下了頭。佟有魚怒氣未消並不想說話,給了雲團團一個眼色,雲團團便拍了拍雲海另一隻完好的手安慰了他一下便揚聲對村民們說道:"人家抓賊,他去湊熱鬨,最後讓人當成同夥一起給綁了。要不是人家發現他們真不是一夥的,說不定會怎麼著呢。"

不管這是不是真相,但這就是老雲家給出來的理由。雲海不知道他被綁這件事是他奶和他三個姐姐一起策劃的,這會兒見雲團團幫他解圍,彆提多感激了。

這才是親姐呢。

回到家後,吉利兄弟幫著雲海洗澡換衣服,收拾好的雲海又吃了一大碗馬麗做的疙瘩湯,雲老太還難得大方的拿了兩個雞蛋出來。

看著麵前的疙瘩湯,雲海吃著吃著眼淚就掉進了碗裡。遭了這麼一場罪,說不害怕和後悔那是假話。

看到雲海這樣,佟有魚有再多的氣也消了大半。用拇指根抹了回眼角,佟有魚就脫鞋上炕給雲海鋪被去了。

看見佟有魚哭了,雲海心裡就更難受了,飯也不吃了,直接蹭到他媽跟前抱著他媽的水桶腰哭著說自己錯了,再也不敢了。

佟有魚見兒子這樣,原本還忍著的眼淚也忍不住了,一邊抱著遭了好幾天罪的兒子哭,一邊還用力拍打雲海的背,想要將心頭那股又心疼又憤怒的情緒全都釋放出來。

這兩天,她心裡都做了最壞的打算了。

當娘的都心軟,若佟有魚一開始就知道雲海跟呂齊文頌那些人湊到一處,頂多就是罵幾句再拿著小條帚抽兩下,最後勒令雲海不許再跟那些人來往,總之就是雷聲大雨點大的處理方式。

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叛逆心理最重的時候。大人越是不讓他們乾什麼,他們就越要乾什麼。可以說佟有魚的這麼處理方法,對於雲海這種一心想要乾點大事業的少年人來說完全不管用,甚至還會弄巧成拙的被當成了激將法,非要立時乾出點什麼事給佟有魚和反對他的人看。

雲老太是老人精,雖然日常也秉承著不聾不啞不管家的理念,但實際上她卻是個最理智的人。

做母親的最疼的是自己的兒女,其次才是孫子輩們。在兒女與孫輩間做選擇,

很少有人會不選擇自己親生的那個。

這件事情如果發生在雲滿倉年少時,雲老太未必下得了這個狠心。但發生在雲海身上,卻正好能看到她的殺伐決斷來。

就像雲老太從來不會問雲團團她和佟有魚誰最重要,雲團團也不會問雲老太選她還是選她媽一般。

親疏遠近,都明明白白的。

←一

雲海回來了,跟雲家相熟的人家都跑過來打聽情況,就連佟姥姥那裡在聽說雲海傷了還讓佟大舅送她過來瞧了一回。

雲老太和佟姥姥彼此都不服對方,出了這個事,雲老太便話裡話外的將佟舅媽‘誇’了一回,還說佟姥姥眼光好,挑了這麼一個世家顯赫的兒媳婦。直接將佟舅媽去年私自安排雲團團見呂長安的小仇報了。而受了氣的佟姥姥回家後對佟舅媽的態度又差了一分。

佟舅媽跟兩月,不不不,準確的說佟舅媽的狀態跟半個月前真真是判若兩人。

有個呂長安那麼能耐的親侄子,佟舅媽雖然出嫁了可她也被不少人敬畏著。生怕得罪了佟舅媽,她那四六不認的親侄子就會帶著一群人去自家打砸找麻煩。

然而呂長安失蹤的這幾日,旁人雖沒當麵跟呂家人和佟舅媽說些什麼,可背地裡誰不說呂長安是遭到報複被弄死隨便埋了的。

因時間尚短還沒人來落井下石,可一日不找到呂長安呂家上下就沒辦法不著急。然而好不容易找到呂長安了,卻發現呂長安人雖沒死但活著也跟死了差不多。

這麼重的傷,不休養個小半年都無法恢複,養不好還會落下病根。而革委會那邊也明確表示不會再啟用呂長安了……落井下石,秋後算帳什麼的都已經在路上了。

佟舅媽心裡慌的一批,不光擔心娘家的娘家侄子還擔心她自家。

佟悅姐妹都到了相看親事的年紀,之前仗著呂長安的勢,佟舅媽多少有些張揚高調,甚至是還曾私下裡跟呂長安說過雲團團這個上學的名額為啥不是她閨女的。

說這話的語氣腔調看著是羨慕,實則卻帶著某種人儘皆知的嫉妒與見不得人好想要拉人下來的陰暗心思。

如今不光侄子傷了,小姑子家的外甥也傷了,雖然男人沒說啥,可婆婆卻不止一次話裡話外的埋怨她娘家不省心了。小姑子那邊怕是也恨上了她們一家。

不過這麼想的佟舅媽還

是打發了佟悅姐妹跟著佟姥姥來老雲家走動。

你呂家那邊的親戚怕是指望不上了,但老雲家還能親近親近,厚著臉皮上吧。

另一邊,在熬過了最初的鑽心之痛後,呂長安也開始細細琢磨這件事了。

他和呂齊文頌等人都覺得他們被關了十來天,但父母和外麵的人卻說算上發現他們的那天總共才四天。

那麼多人對上他們四人,拋開他們遇到神仙鬼怪這種事的可能,那時間日子這個問題肯定是他們出現了錯誤認識。

他們是怎麼判斷時間的呢?

通過雞叫,通過一天一個饅頭,通過窗戶外的光線……

想到這些都不是不可以做假後,呂長安就又開始琢磨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話又說回來,到底是誰這麼恨他呢?

肯定不是李寡婦那邊的人了,是鎮中學那個姓張的,還是鎮裡那個姓吳的。不對呀,姓吳那家人不是都死光了,哪還有人報複他?不是鎮子的那會不會是下麵七個村子的?還是……想起來了,在廁所打暈他的那幾個人都是生麵孔。

思來想去,呂長安猛的就想到了雲團團。

三教九流的人就沒有雲團團不認識的了,也許是她找人報複自己故意引誘雲海呢。可那也不對呀,如果真是雲團團,那雲海又怎麼會受傷?對了,韓鐵。

想到韓鐵,呂長安便呆不住了,他找人去老韓莊打聽韓鐵,不想竟然聽到韓鐵因為扛著一筐白菜土豆回村,又說不清來曆而被人舉報,因其態度不配合還被拘留了十五天。

他們出事前人就關起來,直到現在還沒從裡麵出來呢。

呂長安:"...…1

韓鐵這事是雲團團乾的。白菜土豆也是雲團團提供的。

她告訴韓鐵不許說出去一個字,要是韓鐵敢說出一個字她下次就打碎韓鐵渾身的骨頭。韓鐵嚇壞了,真就按著雲團團的意思一個字都沒招。等聽說呂長安幾個都出事了,哪怕雲海也在裡麵,可韓鐵還是認定這事是雲團團乾的,至此更是咬緊牙關不敢提一個字。

於是這又是一件沒有結果的事兒。

且不說呂長安如何,隻說雲海回家後,雲彩買了肉送回來,雲敏也買了些補身體和熬湯的大骨棒,雲團團更是今兒野雞,明

兒魚的往家弄,三個姐姐都在儘可能的給雲海調養身體,可給雲海感動壞了。

幾日後因雲海找回來了,案子沒什麼頭緒也暫時擱置下來了,雲團團見事情差不多已經塵埃落定了,便與家裡人說了一聲要回學校。

請了半個多月的假,也應該回學校了。雖然課程什麼的不緊張,也沒有期末考試這種事情,但去學校混日子多少也能學點東西。

至少混吃混喝還能給家裡省口糧,不是嗎~

仍是趕的早班車去的縣裡,不想雲團團卻在鎮客運站遇到了賀之亦。

這會兒正是吃山杏的時候,雲團團昨天去山上摘了一籃子的山杏準備帶到學校當伴手禮,上車的時候正擔心會被擠到時就看見一隻大手伸到了她頭上替她擋住了前麵乘客滑落的背筐。

看到賀之亦的第一念頭不是他幫了自己,而是他今天也沒出工掙工分。

正在往大客車上擠,哪怕是雲團團這個能說會道的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用蠻力將自己擠上車還順帶手的拉了一把之前就站在她不遠處的賀之亦,兩人上車後便一前一後往最後一排走。

雲團團是看到車來了就湊過來了,賀之亦是看到雲團團便往這邊湊了湊,原本還沒想跟人這麼擠的賀之亦見到前麵一個乘客的背筐要砸到雲團團頭上了,也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力氣竟讓他擠到了雲團團附近並且伸手將那背筐給托住了。

這會兒上了車,兩人還在最後一排找到了座,普一坐下賀之亦就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下次可不坐早班車了。

一時,雲團團坐好便轉頭問賀之亦:“你又請假了?”這麼個請假法大隊長真就又給你批了?

賀之亦感慨完就聽到雲團團這話,看了一眼陸續擠了不少人的大客車,頭略微朝雲團團側了一點,小聲說道:“我將欠大隊的口糧錢都還了。”

賀之亦去年秋天才下鄉插隊,總的來說他並沒欠大隊多少口糧。加之他乾一天工也就五個工分,有他沒他並不影響大隊正常出工。而且今年有了拖拉機,地裡的活又輕省不少。前兩天秧苗都全部播種完了,這會兒也正是活最少的時候。賀之亦這會兒請假出來,還真沒有不批的道理。

明白的點了兩下頭,雲團團又低頭看了一眼放在她腿上的籃子。

裡麵是滿滿一籃子山杏,都是成人拇指蓋大小,青綠色帶著一點軟毛絨,哪

怕是放了一整夜,看起來也跟新摘的沒兩樣。

雲團團以前吃的杏都是那種甜甜的,杏黃色,跟核桃差不多大的杏。這種隻能找到拇指蓋大小,又酸得倒牙的山杏穿越前是真的沒吃過。

不過這山杏倒是挺能治暈車的。

客車上人多,又是人蓄同車,隨著天氣轉暖車裡的味道彆提多熏人了。加上路又顛簸得人渾身都不舒服,賀之亦這個不暈車的人都開始暈車了。

雲團團見狀,連忙抓了幾顆山杏遞給賀之亦。賀之亦隻猶豫了一下便拿出帕子準備擦擦再入口。應該洗一洗的。

見這時候賀之亦還這麼講究,雲團團不由翻了個白眼。然而雲團團這個白眼還沒翻完,賀之亦手上那兩顆用帕子擦過的山杏就在一個顛簸中顛簸沒了。

賀之亦:

雲團團:"……"

突然很想笑,但雲團團還是忍住了。隻見她又從籃子裡拿出兩顆品相不錯的山杏遞給賀之亦,賀之亦看著那杏好幾秒才緩緩的伸出手。

繼續擦!

在同樣的顛簸到來時,雲團團眼急手快的手按住賀之亦拿山杏的手,然後在賀之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力向上推,將其手中的山杏送到他嘴邊。

山杏的酸澀一下子就衝淡了剛剛手上的溫軟觸感,賀之亦的臉被山杏酸得皺了起來。

看賀之亦酸成這樣,雲團團嘴裡也分泌了不少唾液,看著麵前滿滿一籃子的山杏,不由也挑了一顆出來。

沒像賀之亦那麼講究的用帕子擦,而是直接在手心裡搓了兩下,便放到嘴邊小小口的啃了一點。酸~

啃一點,緩一會兒,等嘴裡的酸味降下去了再啃一點,一顆杏足足吃了十多分鐘,等手裡隻剩下一顆小杏核時不等雲團團處理杏核,賀之亦就遞了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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