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失蹤的女子年紀都不大,最小的十五六歲,最大的也才二十八歲。想到這些無辜女子被人哄騙販賣,趙湘君就恨不得立時就將案子破了,好將這些人都找回來。
她剛剛就在隔壁,之所以沒親自與雲團團談,也是因為她不想讓雲團團以為自己在以官壓人脅迫她配合破案。不過她和席征的談話趙湘君在那邊也都一字不落的全都聽見了。此時過來,不管雲團團是真心願意幫警方的忙還是衝動之下的舉動,她都會將這件事的危險跟雲團團言明。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那些受害人還是雲團團,都是一樣的身份,一樣的重量。
雲團團真心不想去,等趙湘君說完雲團團就更不想去了。她知道未必非她不可,可她也知道以她的力氣和空間她去比旁人更穩妥些。
可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萬無一失的事,旁人能出事,她未必不能,不過是在概率上比旁人小一些罷了。
而且真不幸的被那些人賣了,她也更容易自保並且逃出來。再退一萬步講,如果那些人喪心病狂的想要對她做點什麼…雲團團覺得她也比那些女警安全些。
隻是鬨不好,麵前的趙隊這輩子也彆想捉到這些人販子了..
常年不笑不說話的雲團團此時直接哭喪著臉,委委屈屈對趙湘君點頭,“我怕呀,可我去呀。”趙湘君:到也不必如此為難。
再三與雲團團確認,確定雲團團是真心自願同意去做那個誘餌的,趙湘君才開始布置任務。等這邊任務都布置得差不多了,雲團團才又拉住趙湘君的衣擺,伸出一根手指,好不可憐的說道:“我還有一個小要求。"
“你說,我們一定儘力滿足你。”
"如果我出了什麼事回不來了,能不能請你們幫一個人安排一份工作?警察學校那邊應該有圖書館管理員或是像檔案室這類的文職工作。”雲團團頓了頓,聲音又小了三分,“他叫賀之亦,是我們村的知青。如果我回來了這事就算了。如果我沒回來…"
趙湘君皺眉,她之前是了解過雲團團的,也知道她和賀之亦隻是在交往的男女朋友。在這種時候為一個僅僅隻是對象的人安排工作,“那你家人呢?需要什麼安排嗎?”
雲團團搖頭,“我奶身體康健,我爸媽除了我還有三子兩女,大哥二哥已然成家,再有幾天就要當爸爸了,我大姐結婚了,她和我二姐
都有正式工作,我最小的弟弟今年秋天也要去當兵,這個工作的名額若是給了我們家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還會鬨得家庭失和。"
給了大哥,二哥一家不高興。給了二哥,大哥一家也要不高興。而她的命又肯定不值兩個工作名額。最重要的是雲團團不認為她大哥和二哥能適應那樣的生活,一但打破現在的生活….對於雲家來說,真有些齊大非偶之兆。
大哥二哥的性子在鄉下沒什麼,若是去了這種單位工作,但凡經不住誘惑,就有可能造成大錯,那她得下十八層地獄去贖罪了。
而賀之亦則不同,他的性子雖然不帶攻擊性,但他卻是個有底線的人。她不用擔心進入這樣機關工作會造成什麼危害。同時也因為雲團團不是不知道賀之亦想要回城的心思。給他…就當是她失言了補償以及最後對他好一次吧。
“我若是出事了,他在我們村的日子也不好過。送他離開未嘗不是減少爭端。”老雲家的人會不會遷怒賀之亦雲團團不確定,但村裡肯定有不少落井下石的人,“而且我家人看到他也會想到我,會傷心。"
趙湘君沒想到雲團團不是戀愛腦上身,而是真的考慮過自家的實際情況才做的這個決定。
想了想,趙湘君告訴雲團團鑒於她工農兵大學生的身份和幫助警方破案這兩項條件,就算她活著回來了,也可以將這個名額給他。
“那不行!"雲團團當即反駁道:“我立誌要成為全國第一女殺豬手。”
趙湘君/席征:"……"
殺,殺豬手?
看著雲團團堅定的神色以及篤定的口氣,不知道的人以為她說的是多麼崇高的理想呢。"那個,你們要是能將我的頭像送到華|國幣上,我也沒話說。"
趙湘君與席征對視一眼,齊齊拿出一塊錢,指著上麵開拖拉機的女同誌問雲團團:“這個?”“嗯嗯。”雲團團眼睛一亮,臉上全是期待。
二人對雲團團笑笑,非常有默契的將自己手中的那一塊錢都塞給雲團團。你可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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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做戲要做全套的,但又擔心雲團團現在回村會耽誤明天早上的計劃。於是便趁夜將雲團團送到某位警察家裡對付了一夜,翌日一早,雲團團起身去國營飯店買包子,然後在街邊與‘鄰居’說了一回
話。
那‘領居’見雲團團快要走到席征等人附近時還特意喊了一聲,“你就這麼走了,你爸媽他們得多少著急呀。"
“我給他們留信了。”雲團團站在那裡語帶猶豫,後又態度堅定的說道:“我就是想去京城問問他為什麼要騙我?"
“早就跟你們這些小姑娘說過知青留不長,現在好了,雞飛蛋打了吧。"'領居’搖頭,“早去早回,彆讓你爸媽惦記。"
“吳嬸放心吧,我見了人就回來。”雲團團說完就朝客車站走去。
不想路上鞋又壞了,不得不去供銷社買了一雙新布鞋。隻是新布鞋有些不跟腳直接害得雲團團最終沒趕上今天早上去縣裡的班車。
雲團團抱著自己的書包還是在馬路上跺了幾下腳,隨即東看看西看看,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一
跺腳的跑朝著大客車消失的方向走了。
為了不讓人認出席征來,橋頭鎮都進行了有效清場。可以說此時出現在這條街上的人全都是認識席征的。
這會兒席征裝做一副不熟悉不認識的外地人模樣跟在紀家強幾人身邊,咬著油條吊兒郎當的問道:“雲朵都走了,咱們還去雲家堡嗎?”
“你是不是油條吃多了糊腦了?”樸不凡看著吃油條用手抓,還時不時用小手指蓋剔牙的席征帶著明顯的嫌棄,“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吃吃。還不快跟上。”
席征用一種擔心樸不凡口水會噴到油條上的姿態朝一旁挪了兩步,然後看向紀家強,仿佛他們這一行紀家強才是老大一般。
玩的一手挑撥離間。
紀家強也沒看席征,但眼角餘光卻知道席征正在等他發話。雖然這個小弟又貪吃又貪財,還有些邋遢,但紀家強卻沒怎麼嫌棄就是了。
“走,跟上雲團團。”
雲團團報名的時候用的雲朵,但宿舍和班級的同學都叫她雲團團,所以現在就成了有人叫雲團團雲朵,有人叫她雲團團。可能是叫的人多了,她到也漸漸習慣了雲朵這個名字。
穿著不合腳的鞋一步一步往前挪,雲團團在心裡罵死了出這主意的席征。
過了一會兒,雲團團通過小鏡子隱晦發現了後麵跟著的紀家強席征幾人不由按計劃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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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用她那能愁死紀家強等人的針線活費力的將舊鞋帶的扣子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