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先是被雲團團這理直氣壯的態度和嘴上的高帽子逗笑了,隨即開始琢磨雲團團這個主意的可行性。
由著三人笑,雲團團拿出一包賀之亦用紗布做的茶葉包,請國營飯店的服務拿套茶壺和茶杯來,將茶葉包丟到茶壺裡,雲團團倒了四杯茶,不管旁人喝不喝,她到是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在我看來,這事最難辦的就是部隊的領導願不願意為了自己的兵出這個頭。"其次才是養魚養鴨子這種稍微專業一些的問題。
至於養的魚和鴨子怎麼銷售出去,就是不往食堂送也可以往供銷社送。將銷路交給她,她保證幾方人馬都滿意。好吧,這妞搞出這麼一套,惦記的就是區域代理權呢。
“靠村裡和政府給的那些遠遠不足以提高生活的,想要受人尊重,想要抬頭挺胸的做人就得讓人看到你的價值。傷了殘了不是廢物,也是能創造價值的人。這比施舍同情更能讓他們找到自我,從而不再自暴自棄。"
"你說的這些我們何嘗不知道。我早年有個戰友,傷了兩條腿,原本離開部隊的時候還沒一副生活打不倒他的樣子,可沒兩年人就,"王武沒往下說
,可在坐的都是傻子又如何猜不到結局。
雲團團提出來的辦法不算什麼好辦法,可卻是最實際的辦法。光是沒有占用耕地這一點,就不能全盆否定了。
鴨子養在河裡可以吃魚蝦,水草。但鴨子的食量畢竟有限,等那些魚再長大些,鴨子便是想吃也吃不了了。
鴨子,河魚,鴨蛋……隻要安排人盯著些,收獲就不是問題。
王武與趙大海對視一眼,隨即掌過酒瓶將四人的酒杯都斟滿酒,雖然什麼都沒說,隻舉杯敬雲團團和王永輝,卻也是向二人表達了一回他們的態度。
雲團團見狀,放下茶杯拿起酒杯,看了還沒反應過來的王永輝一眼,直接舉著酒杯說道:“我和王哥還都認識幾個人,若有用得到咱們的地方隻管言語。旁的不敢說,銷量不是問題。"
王永輝還沒想到雲團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還是舉杯陪飲了一杯。之後這個話題放下,雲團團又問了一回主食,幾人吃了些主食這才散了。
不過散的也是王武和趙大海兩個。
"你這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雲團團笑眯眯的伸出手指,指了個省城的方向,”王哥的姐夫好像是紡織廠負責采購的。下麵收上來的魚,供銷社賣的魚,廠子裡采購的魚,總不會都是一個價。"
王永輝瞬間弄明白了雲團團的心思,對雲團團比了個大拇指,並又向雲團團道了一回謝。
如果他剛剛離開的時候雲團團沒攔下他,如果剛剛雲團團那句話裡不帶上他,這王永輝是彆想掙這份‘拚縫’的錢了。
中間商賺差價,賺的不就是腦子和嘴皮子嗎?
“我是一年比一年大,還沒個正經營生收入。不瞞王哥,我也是窮得快吃土了,不然也不會冒這個險。”雲團團苦著一張臉可憐巴巴的說她弄到了自行車票可到現在還沒攢夠買自行車的錢,人生不能更苦逼了。
"還差多少,我給你拿就是了。"和雲團團一樣,王哥也不認為王武他們會放棄這個主意。"這可使不得。"雲團團聞言當即就又笑得一臉陽光燦爛,"我也是有對象的大姑娘了。"
王永輝一聽這話,不由又問了一回雲團團她對象是乾什麼的?
雲團團見問到
是沒瞞著,而是小聲的將賀之亦的手藝說了一回。”要是有靠譜的買賣,王哥要多照顧照顧咱們。"
"你這丫頭到是撿到寶了。"王永輝一聽這話,眼睛就亮了,當即就吆喝道:“哪天王哥做東,叫上你家這位咱們好好認識認識。"
彆看現在古董什麼的不敢拿出來,可那玩意到啥時候都值錢。
"那是你妹夫,確實是應該你做東。"雲團團毫不害臊的說完就打了個酒嗝,之後又與王永輝說了兩句便回了東瓦胡同。
賀之亦不知道雲團團發沒發現,她現在是有條件提自己時從來不肯吝嗇言詞,沒條件也要創造條件跟人提一回她處對象了。
那種被雲團團用各種語氣提起來的經曆,賀之亦能連續好幾天都是好心情。
賀之亦昨天就到了縣城,先是將兩邊的屋子都收拾了一回,然後早起去供銷社買了些東西,又掐著點去客車站,不想並沒有等到雲團團,便以為雲團團要坐下午那班車來縣城。
中午隨便對付了一點,賀之亦就開始對新收上來的古畫進行修複,掐著時間再去客車站時就在國營飯店門口看見了在裡麵吃飯的雲團團和雲海。
見到雲海,賀之亦下意識的朝一旁躲了躲..
雲團團沒醉,但見到賀之亦的時候還‘醉得一塌糊塗’的撲到了人家懷裡。又是伸手摸人家的臉,又是親人家的下巴,之後又嘻嘻笑的跑回了自己屋子。
賀之亦被雲團團這麼一鬨,整張臉都紅透了,又羞又窘又難掩歡喜的想要雲團團繼續和鬨他。雲團團鬨完人就跑屋裡裝睡去了,賀之亦站在院子裡散了散熱,才佯裝鎮定的進了屋子。
這個時節沒有什麼花了,因屋子長時間不住人多少有些味道,賀之亦便在煮熱水的時候抓了一把茶葉進去,準備用茶葉的香氣熏屋子。
茶葉在水中不停翻滾,特有的香味彌漫在整間屋子裡。原本就不困的雲團團這會兒…更清醒了。想到自己剛剛裝醉乾的事,雲團團立馬將腦袋往枕頭底下藏了藏。
不行,她得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