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鎮上的時候才七點多鐘,雲彩還沒出門,將人攔下來後,又跟雲老太和雲彩說了一回村裡那邊的事。
“……幸好我前幾天就將家裡的東西都搬到了縣城,除了房子沒什麼損失。”雲老太和雲彩都吃過早飯了,見雲團團回來,雲彩又去廚房下了碗麵條。雲團團一邊吃麵條一邊用一種非常感慨的語氣說道:“這是逼著我離開呢。”
誰說不是呢。
若不是舍不得村裡用心布置的那個家和那座什麼都有的後山,雲家堡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再回村連住的地方都沒了,也就不用再回去了。雲老太聽完雲團團的話,臉上多了一抹凝重,“要是那倆個知青乾的還好些,要不是他們,”
雲彩聞言看向她奶,下意識猜測道: “奶擔心是,是雲吉他們?”以雲吉和雲利的心性未必乾不出這種窩裡橫的事。
“他們不敢。”雲團團喝了口麵湯,接道: “奶是擔心明明是人為的,最終卻沒查出來是誰乾的。
啊?
雲彩看看雲老太,又看看雲團團,腦子轉得不如兩人快,一時間沒想到這話是什麼意思。等到雲團團將一碗麵都吃光了,才反應過來她奶和她妹在擔心什麼。
不說雲彩想到了什麼,雲團團經雲老太的提醒,也不敢對這件事掉以輕心了。
剛下來的知青不習慣與人相處,或是與知青點的新老知青處不來,想要搬出知青點不算什麼新鮮事。會挑中他們家的房子一來是他們經常不在家,二是即便沒進進屋光是站在院門口往裡看也能看出好歹來,所以找她租房子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
聞悅這樣的姑娘,雲團團見多了。早些年下來的女知青裡還有一個道行更深的。平時最喜歡玩的就是在村裡男青年麵前裝柔弱,騙男青年們幫她乾農活。
村裡那些男青年爭先恐後的幫她乾活,給她送雞蛋,有點好的都惦記她。最後被村裡的幾個小媳婦堵在路上好一通收拾,後來通過結婚去了縣城。
聞悅前腳擺出一臉失望神色,後腳那個魏英磊就跳出來了…這套路,忒下乘了。可如果房子不是魏英磊乾的呢?
可如果她對聞悅的認知隻是一層表象呢?
向來惜命的雲團團越想越擔心,吃過早飯便去了郵局。
雲團團的小辦公室是沒
接電話線的,到是有人說可以接個分線給雲團團,是雲團團自己不要的。無他,如果沒有電話,鄭主任他們就不能用電話查她考勤了,不過沒有電話也確實不怎麼方便就是了。
郵局那邊的電話都是小格子間的,雲團團直接在小格子間裡給席征打了通電話。我家老房子被人點了,你幫我查查這兩年下鄉的知青底細吧。
"你懷疑什麼?"
雲團團撇嘴, “打擊報複唄。”
她這兩年幫警方乾了不少事,誰知道那幾起案子裡會不會還有漏網之魚或是為造孽家人找她報仇的人呀。
席征明白的點頭,讓雲團團注意安全便去忙了。雲團團掛了電話就去了供銷社。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雲團團還按時按點的出現在殺豬案前,可見其工作態度多端正了。
殺了一頭豬,雲團團見時間還早,沒回家也沒回後勤部,而是留在供銷社這邊的小辦公室睡了一覺。
雲團團圖省事,鎖上門後也沒鋪什麼行軍床,而是直接從空間裡拿出那張她之前經常用的單人床,脫了外套直接鑽進被窩裡。
睡到十一點多,雲團團才收床走人。
雲老太上午去小學校那邊幫雲敏看孩子了,十一點的時候雲敏下班回來雲老太才溜達著從小學那邊回這邊的出租屋。
祖孫倆在胡同口遇上了,雲團團還問她奶累不累,要不要背著她走。
"之前白天沒啥事,晚上睡覺也不香,現在每天給你大姐看一會兒孩子,到是吃得也多了,睡得也香了。”沒讓雲團團背,祖孫倆就這麼說說笑笑的往家走, "大乖孫中午想吃點啥,奶給你做?"
雲團團想了一回,發現也沒啥想吃的,不由跟雲老太說道: “做疙瘩湯吧,又快又省事。”家裡還有賀之亦做的鹵味和泡菜啥的,隨即拿兩樣出來,這頓飯簡單卻不簡陋。雲老太點頭,開始跟雲團團計算賀之亦走了幾天,還有多少天才能回來。“那是個念舊的孩子,要是知道村裡的房子沒了,指不定多難過呢。”
說得好像她不難過似的。
雲團團對她奶吐了吐小舌頭,然後又笑眯眯的說道: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您老住慣磚房了還能住得習慣土坯房?反正我是住不慣了。等以後情況轉好了,咱們再買一套大一些的樓房。冬天有暖器和空調,就是在家裡
隻穿線衣線褲都不冷。再買個大冰箱……"
說到樓房,雲老太也喜歡,不過她不喜歡有人踩在她頭上的感覺。可要是不想樓上住人,那就得買頂層。聽人說頂層總漏水,夏天熱,冬天冷,雲老太不由又跟她大乖孫說了一回那種西式小洋樓。
早年她跟著地主家的小姐進城時就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