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麵吊一根瘦些的胡蘿卜,某些人的視線就會一直盯著它,一直盯著它.…
兩個保姆貼身照顧雲老太很多年了,有她們照顧雲老太,雲團團和賀之亦這邊也能輕鬆很多。睡前又過來瞧了一眼,見兩個保姆正用家裡帶來的吹風機吹床鋪。
其實香江的冬天很乾燥了,但這是對於香江和沿海地區的人來說的,對於北方人來說這樣的環境仍是有些潮濕的。
對了,他們出門穿的都是冬天的厚衣裳,那些衣裳都在下飛機後留在了廣東那邊的屋子裡。賀之亦工作輕鬆,舒寶常年訓練滑比寒,也不經常在京城,所以雲團團出門的時候偶爾也會帶上他和雲老太,但賀之亦有潔癖住不慣酒店,所以隻要條件允許雲團團都會在經常出差的地方買套房子。
這邊保姆正在吹床鋪被褥,那邊賀之亦又在將自己帶來的床單被罩套在床上,雲團團估摸著時間才回房。
酒店的隔音一般,不過他們睡得還都不錯。早上起來的時候,昨天洗完就掛在客廳窗戶這邊的衣
裳都乾得差不多了。賀之亦將它他們收到擦乾淨的衣櫃裡,這才與洗漱好的雲團團出門。
九十年代的香江多
少有些亂,雲團團他們一行人一看就不是差錢的主兒,還又是非常明顯的大陸客,不過三四天就被人盯上了。
這日,雲團團一行人在一家老字號碗仔翅鋪子裡吃傳說中最地道的碗仔翅,吃到一半雲老太想上洗手間,雲團團見旁人都沒吃完,讓他們慢慢吃,自己扶著雲老太出去了。
考慮到雲團團他們不懂粵語,那些盯了雲團團他們一天的古惑仔見隻有兩個女人便也沒怎麼多囉嗦的動手了。
原本以為綁架兩個女人要上一波贖金應該是極輕鬆的事,不想卻遇到了硬茬子。
那幾個古惑仔本意是帶走雲團團二人,因輕視和沒想傷害她們祖孫,所以也沒帶什麼刀棍。當然了,就是帶了遇上雲團團也沒用。
雲團團一瞧情況不對先帶著雲老太走到角落,又讓雲老太靠著牆角蹲下來。之後才轉身麵對已經走到近前朝她伸胳膊的古惑仔。
這些人長的都跟普通市民一樣,隻是打扮上就能讓人一眼瞧出不同來。雖然誤傷的可能性不大,但雲團團也擔心概率問題,所以用著當初從汪泰那邊學的一點防身手段和她本身的力氣直接將這些人的胳膊和腿都給拽脫臼了。
沒拽下巴,就是想看看他們會不會叫喊,能不能再叫些人過來。
香江街頭都是巡邏警,這邊的動靜又不小,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有兩個巡邏警跑了過來。而這時,雲團團已經將雲老太扶了起來。
"做也野?出佐乜野事?"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前麵的半句雲團團聽懂了,後麵的半句也猜到是什麼意思了。雲團團指著地上的人用普通話說道: “他們要綁架我們。”
一聽是普通話,巡羅警又讓雲團團出示雙程證。
因為這句話這幾天聽到的比較多,所以雲團團一下子就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不過他們的雙程證都在小馬那裡,所以雲團團說明了情況又請巡邏警跟他們過去。
不過地上被拽脫臼的這些人也不能不管,最後巡邏警們一邊搖人,一邊準備帶著雲團團和雲老太與其他人會合。不想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兩個保姆和翻譯也找了過來。雲團團見此又讓他們將其他人都叫過來。
今天這個情況,肯定是要去一趟警局了。
由帶來的翻譯跟巡邏警對接,雲團團還小聲的跟雲老太說了一回他們這次可以
參觀警局了。
雲老太沒受半點驚嚇,聽到她大乖孫這麼說,第一個反應則是問雲團團是不是去‘西九龍重案組’。隨後又說這個案子歸不歸重案組。
“奶,你想多了,這連個輕傷的都沒有。”雲團團抽了下嘴角,視線在地上那群又叫又罵的古惑仔身上掃過, "人家重案組肯定不會接這個案子的。"
這事頂多算是綁架未遂。
更何況,這些人上來的時候到是說了兩句才拉人的,可雲團團一句都沒聽懂,誰知道他是認錯人了還是勒索,綁架呀。見到巡邏警的時候雲團團也不過是往重了說,挑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說罷了。要不是綁架,那也是他們先認錯人這才鬨出這種烏龍事來,本質上她連自衛過當都不算。
十幾分鐘後,算上兩個香大的學生,他們一行十二人坐著小巴車跟著警車一路去警局。陪著雲老太看電視的兩個保姆一左一右的扶著雲老太,自打進了警局,三人就像看西洋景一般的打量警局裡的一切。
像,又有些不太像。
那兩個香大的學生與翻譯都走到三人身後,聽到三人的說話,三人還用粵語溝通了一回,之後翻譯再將他們說的話學給雲老太等人聽。
那些警 電視劇可不是在這拍攝的呢。
警局這邊有懂普通話的辦公人員,所以雲團團和雲老太分彆錄口供的時候並沒讓他們自己人翻譯。
拿著雙程證,以做商務考察的理由來香江,但他們一行十人,有在大陸開公司的老板,有在博物館工作的修複師,有公司的經理,翻譯,保鏢保姆,高齡老太太。再往多了錄口供,還有一個本地的司機和兩個香大的大學生。
問了一回在香江這幾天的行程,不難發現他們就是來旅行的。另一邊,負責錄古惑仔的警察進展的卻並不順利。
沒人會當著警察的麵承認他們想要綁架大陸客的,他們一口咬死認錯人了,但跟他們這類人打過許多交道的警察們卻知道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雲團團隻是將人的四肢拽脫臼並未造成實質傷害,所以這邊錄了口供一行人就離開了警局。但警局這邊卻按規矩扣留了那些古惑仔24小時,準備繼續審問。
因為出了這樣的事,雲團團也擔心會再生什麼枝節,又臨時從保鏢公司雇傭了幾個保鏢,之後又重新調整了住宿安排,讓保姆帶著雲老太跟他
們倆口子住一間屋。
在距離雙程證到期還有兩天的時候,雲團團他們一行人剛回到酒店就被一群人圍上了。不等雲團團等人動作,人群中走出兩個年輕男人。
"老奶兒,團姐兒。"
“我還以為…沒想到真是你們。”
兩人用著已經變調的普通話跟雲團團打招呼,雲老太先與雲團團對視一眼,隨即祖孫兩個的視線又齊齊落在麵前的兩個年輕人身上。
一個瞧著文質彬彬的,一個看著就一身逞凶鬥勇之氣,話裡沒有半點熟悉的鄉音,但能這麼喚雲老太和雲團團的,又肯定是老家那邊的人。
誰呢?
"奶兒,團姐兒,我是躍進,"張家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一邊對雲老太和雲團團介紹自己,一邊看了一眼身側的人, "這是李磊。"
躍進?李磊?
雲躍進,李寡婦!
雲團團瞬間便想到了麵前的兩個青年是誰,一邊仔細打量這二人,一邊笑道: “我閨女都跟你們離開時那麼大了。你們說說這都多少年沒見了,要不是你們自己說,我是再認不出來的。吃沒吃呢,走走走,樓上的餐廳還開著,咱們去整點。"
雲團團這些年沒怎麼變,仍舊是白白嫩嫩,胖呼呼肉嘟嘟的。雲老太的日子過得省心,平時又保養得宜,所以哪怕過去十幾二十年,兩人也仍是記憶裡的模樣。
但雲躍進和李磊卻變得跟小時候沒一點相像的地方了。
不過也是,當初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還是半大的孩子,這會兒也都三十上下的青年人了,變化大也在常理之中。
兩人讓其他人等在下麵,半點不設防的跟著雲團團他們回了客房。
保姆將帶回來的水果洗好就去了隔壁,屋子裡除了雲老太,雲團團和賀之亦就隻剩下雲躍進和李磊了。
兩人走時雲團團還沒和賀之亦結婚,加之賀之亦那年才剛剛下鄉,所以二人的印象並不多。等聽說賀之亦是當年的知青後,二人多少能回憶出一點印象。
雲團團看了一眼賀之亦,賀之亦便站起身回了裡麵的臥室。
坐在外麵的小客廳裡,雲團團與雲老太跟這二人一邊回憶舊年在雲家堡的人和事,一邊也說一回這些年的經
曆。
剛說上兩句話,李磊就站了起來,一邊承認那起綁架案跟他有關係,一邊又向雲團團他們道歉。
“也是多虧了他們,咱們姐弟才有重逢的時候。再說了你這一行也是買賣,這次也不過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罷了。”雲團團眼底微閃,嘴上卻沒跟李磊計較,而是一臉感慨的說道, "幸好之前沒下狠手,不然這會兒就換你姐我不好意思了。"
李磊聞言就笑了,“我還記得我們離家那會兒,團姐兒就已經是咱們那的女殺豬匠了。”那幾個人栽在這姐兒手裡不冤。
是呀,姐的殺豬首秀全讓你們倆搶了風頭。
雲團團心忖了一句,又提起了這些年的經曆, "後來又殺了幾年豬,高考恢複了才拖家帶口的跟著你姐夫去了京城發展。你們呢,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
沒帶著老婆孩子過來,雲團團就覺得這兩人結婚的可能性隻有一半。不過為了不在之前那個相對尷尬的話題上再繼續糾纏,雲團團便決定學著胡同口的那些老太太們俗上一把。
雲躍進和李磊聞言對視一眼,最後又雙雙搖頭。
雲躍進和李磊是拚了一口氣遊進香江的,但兩人卻半路走散了。就像命運永遠讓人琢磨不透一般,雲躍進被好心人收養,改了名字後就按部就班的讀書上學去了。李磊則是流浪街頭,最後靠著一股跟野狗搶食的狠勁入了幫派大佬的眼,拿到了古惑仔的編製,從此就是砍砍殺殺。
後來雲躍進成了律師,李磊成了小頭目,兩人因為一個案子重逢了,之後雲躍進就成了李磊的專屬律師。
前兒就是雲躍進去警局將那些綁架不成反被雲團團拽脫臼的古惑仔們帶出來的,同時帶出來的還有雲團團他們這一行人的信息。
大陸早幾年就已經統一辦理了居民身份證,雲團團他們身份證上的信息都是京城那邊,跟雲家堡,甚至是林省毫不關係。但雲團團和賀之亦用了雲這個相對少見的姓氏,雲團團這些年還沒變大模樣的臉到是一下子就讓雲躍進有了幾個猜測。
通過公司的地址名字打聽了一回雲團團,等確定真是他們知道的那個人後,二人這才帶著人來酒店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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