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張小琴折騰了一宿,杜飛沒再讓小紅再起幺蛾子,而是直接它轉移出來,連它之前的留在祿米倉水塔的部下,一起弄到了什刹海那邊。
剩下小黑則可以兩頭跑,發現哪邊有情況,就去哪邊盯著。
不過自從張小琴去了一次,什刹海大院那邊並沒任何動靜,更沒發現任何可疑跡象。
好在杜飛早有準備。
這個隱藏在什刹海大院的,絕對是個城府極深的老陰逼。
比王文明、金順和尚更難對付。
真要輕易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杜飛反而要懷疑這是不是對方的反偵察手段。
幾天後
1966年11月23號,星期三,小雪。
今年冬天的雪來的比去年晚了一些,直至小雪這天才姍姍來遲。
大街上仍有不少外地來的學生,尤其從南方來的,身上還穿著單衣,凍的大鼻涕啦撒,還不肯回去。
京城當地的老百姓,該買大白菜買大白菜,該存煤球存煤球。
窗戶縫糊上紙條,穿上臃腫的棉衣,準備過冬。
這天晚上,杜飛照慣例從朱婷家回來。
從下午開始下雪,到這時候已經有腳麵深。
自行車軲轆壓在上麵發出“沙沙沙”的動靜。
回到四合院門口,杜飛慢慢停下來。
沒敢使勁捏閘,在這種路麵上車軲轆一滑,就得人仰馬翻。
進了院子大門,就見三大爺蹲在他們家門口的爐子旁邊,一手拿著鍋蓋一手拿著勺子在砂鍋裡攪動。
杜飛瞧見,笑著道“哎呦三大爺又跟這燉雞湯呐”
三大爺嘿嘿一笑,眯著一雙小母狗眼。
自從有了大孫子,算是衝淡了三大爺家因為閆鐵放的死籠罩的陰霾。
到現在孩子已經滿月了。
三大媽這段時間一直在閆鐵成那邊伺候月子。
三大爺則是兩頭跑,雞湯魚湯往那邊供著,生怕孩子不夠吃的。
要不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呢
自從三大爺坐穩了學校後勤主人的位置,家裡經濟寬裕了,花錢也敞亮多了。
就拿於小麗生孩子這回,三大爺三大媽裡外沒少往裡填補,卻隻字沒提錢的事兒。
至於說找王小東報仇,在有了孫子之後,三大爺也沒再提。
在心裡肯定還有疙瘩,但死人總得給活人讓道。
麵對已死去的兒子和剛出生的孫子,這個選擇其實並不困難。
寒暄兩句,杜飛推著車子正要往中院去。
卻忽然聽見薑家又傳出了爭吵聲。
杜飛一走一過,聽到了一耳朵,還是薑永春搞對象的問題。
杜飛對人家隱私沒啥興趣,直接進了垂花門。
在中院,棒杆兒還在獨自練武,這小子一根軸的勁兒上來,竟真做到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再加上他們家夥食不錯,不僅個頭起來了,體格也壯實多了,遠遠一瞅已經有點老爺們兒的樣了。
回到後院,停好了車子。
杜飛上雞窩裡摸出倆雞蛋,正拿鑰匙開門。
忽然從二大爺家傳來一聲怒喝:“什麼玩意!匡天,你去告訴她們家,這婚能結結,不能結拉倒,我還不信了,我兒子找不著對象了!”
杜飛聽見,也沒太意外。
最近劉匡天搞對象的事兒在院裡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
自打二大爺當了車間主任兼工人糾察隊的副大隊長,劉匡天也跟著水漲船高。
廠裡廠外不少小姑娘盯著他。
該說不說,劉匡天長的不賴,個頭不矮,身材魁梧,五官端正,很符合這個年代的審美。
不過聽這意思,劉匡天這對象還是出了岔子。
外邊挺冷,杜飛沒興趣聽牆根。
哢的一聲,開門進屋。
“喵嗚”
小烏這貨坐在門裡邊,看見杜飛立馬叫了起來,好像在埋怨杜飛咋才回來,屋裡沒點爐子都冷死了。
杜飛揉揉它大腦袋,換了拖鞋立即去點上壁爐。
因為是燒的現成的煤球,直接從隨身空間拿出來放到爐膛裡,火焰一瞬間就竄起來。
屋裡很快暖和起來。
杜飛順手又拿出暖水瓶。
這是昨晚上燒的熱水,被他灌了暖瓶之後,收進隨身空間,免得給放涼了。
回來連喝茶帶泡腳,一暖瓶熱水差不多夠了。
杜飛先沏了一杯茶,正想倒水洗腳,卻在這時候,傳來敲門聲。
“誰呀?”
放下暖瓶問了一聲,走過去開門。
“杜飛哥”外邊傳來秦京柔的聲音,有些弱弱的似乎生怕被人聽見。
杜飛心說這丫頭怎麼來了?
自從調到財務科來,杜飛還真有日子沒見著秦京柔了。
聽秦淮柔說,秦京柔到了財務科就跟上滿了發條似的卯勁學。
下班也不出門,躲在聾老太太屋裡看書,鐵了心要乾出些名堂。
杜飛打開門,看見秦京柔穿著碎花棉襖,留起來的長發在腦後紮了個馬尾,臉蛋紅撲撲的,大概有點傷風,鼻子下邊還有點清鼻涕,看見杜飛忙吸了一下把鼻涕抽回去。
杜飛正好看見,不由莞爾一笑。
秦京柔叫了聲“杜飛哥”,跟著進屋。
趁她換鞋的功夫,杜飛扯了一塊手紙遞過去。
秦京柔臉一紅,但也沒扭扭捏捏的,接過手紙,哢的一聲,使勁擤了一下鼻涕。
杜飛又給她拿個蘋果。
秦京柔道聲謝,卻把蘋果放到旁邊,從拎來的布兜子裡拿出一個本子。
剛才她進來,杜飛就看見她拎著兜子。
秦京柔拿著本子,遞過來道:“杜飛哥,您先看看這個。”
杜飛看了看她,接過他筆記本翻看,裡邊用尺子打著格子,竟然是抄錄的賬本。
而且在賬本的有些地方還用紅筆畫著框框。
杜飛不由得抬頭看了看秦京柔。
他雖然不是財務專業,但憑穿越前的經驗,倒也看得懂賬目。
再加上被秦京柔畫出來的框框,杜飛很快看出一些端倪,皺眉道:“這是你們廠裡的賬?”
秦京柔“嗯”了一聲:“是我偷偷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