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沈博之前利用周曉白陷害王春雷一樣。他自認為萬無一失,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再則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規矩。
如果杜飛是混社會的,一言不合,喊打喊殺,沒有一點問題。可他現在在體質內。
如果遇到對手,或者有妨礙的人,就直接使用極端手段。隻能說明他不適應體質內的規則,壓根兒不該走這條路。就像沈博利用周曉白。
看似相當奏效,隻要成功就能牽動周爸的怒火攻擊王春鋒。這已經是劍走偏鋒,不是堂皇正道。
就算讓他僥幸成了,將來也注定走不遠。至於徹底解決沈博,眼下好不是時候。
沈博真正的根基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姨夫。
而他姨夫至少還有幾年風光,隻要沈博沒有原則問題,就算找個錯處,把他按下去。隻要一下打不死,回頭他還能站起來。
所以,杜飛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現在杜飛最大的優勢就是沈博不知道杜飛已經知道,他要對付自個。再加沈博被王家搞的焦頭爛額,已有些亂了陣腳。
杜飛隻需要盯著,像草原的獵手,耐心等他出錯,然後一擊斃命接下來一段時間,沈博和王春鋒都沒有進一步動作。
仿佛兩人都忘了之前的齷齪。
但杜飛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寂靜,兩人都在等機會。
由於沈博的出格行為,令原本工作的競爭變成了私人恩怨。
如果隻是公事,隨著王春鋒晉升,他們的根本矛盾沒了,即便不能握手言和,關係也會大大緩解。
現在,卻不可能了。一轉眼臨近過年。大年三十是2月16號。
今年冬天來的早,天氣也特彆冷。年三十之前,連著下了兩天雪。
雖說瑞雪兆豐年,但這場大雪卻給京城帶來了一股肅殺之氣。朱爸的工作更忙了。
甚至連著幾天乾脆住在辦公室。
表麵依然跟每年一樣,該有的茶話會、團拜會一樣沒少,但層的緊張氣氛不可避免的蔓延出來。
大年三十這天,朱爸參加完活動,一身疲憊回來,已經九點多了。晚的年夜飯就杜飛三口人,加朱媽和朱麗。
今年是朱麗離婚後頭一個年,她不用去婆婆家,也沒回自個家。
本想一個人糊弄過去算了。
但她媽打電話拜年,跟朱媽提了一嘴。
朱媽知道,哪會讓她孤苦伶仃的,硬是給叫了過來。
朱爸回來的時候,杜飛正抱著小正澤聽廣播,三個女人則不緊不慢的包餃子。杜飛站起來,抱著兒子道:給姥爺拜給年
朱爸看見小寶寶,臉露出笑容:我的小臭肉,讓姥爺抱抱。說著脫了大衣,伸手接過小寶寶。
朱爸坐車回來的,還穿著大衣,身並不涼,抱著外孫逗了一會兒,渾身疲憊也消減了不少。
轉而跟朱婷道:小婷,你來看一下孩子,我跟小飛說點事兒。朱婷哎了一聲,有些奇怪大過年的要說啥,還一本正經的。放下手裡擀麵杖,去洗洗手,接過孩子。
朱爸給杜飛一個眼神,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書房。
杜飛直接來到放茶葉的櫃子前麵
問:爸,今兒喝什麼茶?朱爸抻個懶腰,靠到沙發:喝今年的新普洱,提提神。杜飛應了一聲,拿出一塊沒開封的新茶餅。
屋裡有現成的暖瓶,但衝普洱溫度差了些,杜飛出去現燒了一壺開水。沏好了茶,倒了兩杯。
朱爸拿起來先聞了一下茶香,頂著熱氣淺淺呷了一口。杜飛沒急著喝,等老丈人說話。
朱爸則抬頭看他一眼:小飛,你應該知道,龍江那邊一直在準備什麼吧杜飛點點頭,沉聲道:爸,要動手了?
朱爸歎了口氣,再次喝了一口茶:是啊終究得走這一步。
在這時候,與強大不可一世的穌鵝硬鋼,誰也沒法預料會是什麼結果。就算杜飛,也沒法確定會不會出現意外。
朱爸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小冊子,寫著三防手冊字樣。
遞給杜飛,正色道:小飛,萬一出現最壞的結果,又來不及疏散,你得有心理準備。杜飛伸手接過去。
朱爸又道:這裡有京城各處防空洞的位置,其中隻有三分之一能抵禦和打擊到時候小婷和孩子他姥就指著你了。
杜飛點頭:爸,您放心,我明白。朱爸長出一口氣,拍拍杜飛肩頭。
杜飛又道:爸,您也彆太擔心,我們手裡有輕彈,他們不敢亂來。況且脖列日內服不是鋼鐵同誌,他沒那個魄力。
朱爸沒說話。
這些他都知道,但許多事情壓根就不按道理走。沉默片刻,杜飛又問:爸,什麼時候動手?
朱爸含混道:過完年吧最終方案隻有周總、林總知道。
從書房出來,杜飛和朱爸都是一臉輕鬆的表情,不想大過年的給家人添堵。等晚十點多,吃了一頓餃子,便各自回房。
小正澤早就睡了。
杜飛和朱婷一邊一個,夾著孩子躺著。
朱婷不由問道:剛才咱爸跟你說啥了?你倆好像都不大對勁。杜飛也沒隱瞞,回答道:可能要打仗了。
朱婷愣了一下,詫異道:聽說越難那邊情況還可以呀!難道要出兵?杜飛沒想到她想到那兒去了,搖搖頭道:不是南邊,是北邊。
朱婷不由瞪大眼睛,驚道:這這不可能吧!雖然這幾年關係不太好,但應該也不至於啊杜飛道:彆瞎想了,等過完年再看看情況。
朱婷嗯了一聲,低頭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小正澤,仍抑製不住心裡的忐忑。杜飛摟著她的手緊了緊,安慰道:放心,有我呢
隨後幾天,杜飛按照朱爸的要求,做了一些準備。
雖然他心裡知道,應該不會出現最壞的局麵,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提前做些準備總沒有錯。
一轉眼,又過了小半個月。1969年3月2號。
明天就是元宵節,本來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消息。在龍江,交火了!
一些知情人全都緊張起來。
反而杜飛暗暗鬆一口氣,因為這個日子跟他記憶中的一樣。終於開始了!
杜飛點一根煙,站在辦公室的窗邊向外望去。院子裡。
好幾天前的積雪堆在樹下,白雪落了一層黑灰。驚蟄未到,還沒到萬物複蘇的時候。
這時,桌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杜飛伸手接起來喂了一聲。
就聽見朱婷的聲音傳來:小飛,真打起來了!能聽出她語氣中的緊張。
在這個年代,種花真沒什麼人懼怕美地。但是麵對穌鵝,許多人的心情卻異常複雜。
杜飛安撫道:
小婷,沒事,隻是小衝突。你在家跟咱媽待著,萬一有事兒,我會去接你們。
聽到杜飛的聲音,朱婷心情安穩下來。
其實她打電話也不是想讓杜飛乾什麼,隻要聽到杜飛聲音就能安心罷了。又說了一會兒閒話,才把電話撂下。
接下來就看,事態會不會超出原先的軌跡。這次衝突對雙方來說,都是一次試探。
穌鵝很強,卻不敢太小覷種花。
畢竟當年在半島跟聯軍硬鋼,到現在才十幾年。當初的驕兵悍將還在。
但穌鵝那邊,從45年到現在,已經快25年沒打硬仗了。